在郑沅放开他的一瞬间,他便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
郑沅:“……”
怎么好像是她轻薄了他似的?
郑沅跟着出去,便见赵贵妃坐在杏树底下喝茶,见着江问舟像是被狗撵了似的跑出了三省斋,又见郑沅慢悠悠踱着步出来,差点惊掉了下巴。
犹豫了会,赵贵妃招手唤她过来,拉着她坐下:“蕙蕙,你……”
赵贵妃自己的手偏凉,偏偏还要捂她的手。
郑沅反手将她的手捂在自己的手心里:“怎么了娘娘?”
“你别走这条路。”赵贵妃声音轻得像风一般,“若是被发现了,是要掉脑袋的。”
郑沅惊讶于她的敏锐,在原文里,都说赵贵妃是空有一张好皮囊的蠢人,但实际上似乎并不是如此。
赵贵妃见她眼里有一些愕然,便道:“我还没学会走路就被接入宫中了,在太后膝下长大,有什么事没见过?深宫寂寞,女人那么多,又只有圣人一个男人,很多人都会选择走这条路,但是这是条太难走的路了……”
她的眼眸清澈见底,望向郑沅时带着隐隐的忧虑:“为了一时的欢愉,最后这份感情不是被负了心,便是被骗了心,成了把柄送到了有心人手中,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我见过的那些人,没有活得长的,蕙蕙你别糊涂。”
郑沅沉默了半晌,才道:“娘娘,你会后悔吗?”
赵贵妃听罢怔了怔,她说得没头没脑,但她听懂了,不由摇头笑道:“表哥从小便是这样的人,他的为人我早已清楚,只是我没法子,从小我身边便只有表哥,他是我对男人最高的仰望,他是个明君,又深情如许,只是这份深情从来没有给过我罢了,从前我不觉着后悔,真是飞蛾扑火一般,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苦的,但如今突然有了一些悔意。”
郑沅将她的手握得紧了些:“娘娘……”
“我也说不清我是怎么了。”赵贵妃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我不是怪他没有接我回朝阳宫,我也不稀罕当什么劳什子贵妃,我只是有点失望,他好像奇怪我怎么会过得好似的,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看到你这样好朕便放心了,那一刻我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