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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贤是何时离开浴堂的?沈清玄又是何时离开浴堂的?他一概不知,他只是掩面蜷缩在水雾缭绕的池子里,专心吞食着独属于他的伤痛。

辰时未到,他穿着紧身黑袍,披着黑色斗篷,自晨光中走来,沈清玄已等侯在前院,只是身边还围绕着两个少年,一个神气活现,一个清秀文雅。

赵奕欢、韩萧,这两个说着沈清玄偏心的人,竟比他要早到。

清风派此次前去参加喜宴的人不少,有庄主、庄主夫人、少庄主、掌门、门内四大长老、堂主、香主,以及他们各自的内门弟子。

说起韩萧为何不在舅舅苏毅门下做弟子,而要拜在沈清玄门下,这就要问韩萧自己了。

七岁的韩萧父母亡故后,被舅舅苏毅带到白云山庄,在见到沈清玄第一眼时,便吵闹着要认沈清玄做师傅。

“这个人真好看。”他说。

苏毅拗不过韩萧,请求沈清玄收他的外甥为徒,沈清玄起初是拒绝的。

作为一派之尊,他完全没必要教授多个弟子,赵奕欢是他唯一的徒弟,那也只是看在莫庄主的份上。若说收楚洵为徒是意外,那韩萧就纯属死缠烂打。

不管怎么说,韩萧得逞了。

陆干的宫殿在云渊,距此路途并不遥远,遂未备车马,辰时出发,巳时便到。

陆干是人族的王,喜宴自然隆重盛大,还未进城,脚下便是无线绵延的红绸,头顶是随风飘摇的红灯笼。

孩童在街边玩闹,大人涌向挽衣巷,翘首期盼这年复一年的盛宴。

于普通百姓而言,能够在一日三餐的米煳中偶尔吃那么几顿山珍海味,也是极好的。

因此,陆干一年两度的纳妾盛典,他们不赞成也不反对,毕竟高举着拳头空喊的理想主义,当不了饭吃,实实在在吃一顿饱饭,才是硬道理。

陆干口中的普天同庆,确实是普天同庆,每到这日,他都会宴请所有的百姓吃三天三夜的流水席,鲍鱼龙虾、人参鹿茸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