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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洵心里打鼓,是谁把他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的?还有头顶上悬的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闷闷想了许久,既想不出头绪,也摆脱不了现状,明明前一秒还在柔软的大床上淌哈喇子,怎么下一秒就在这硬邦邦的木板上受刑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四肢彻底麻木,腹中空空,饥饿难耐,虾饼和鳗面在肚子里消化无几。

他勉强睁开眼,石壁暗格上燃着的灯盏已熄灭,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他默默闭上眼,正欲伸手擦一擦生疼的眼睛,才想起手臂被固定在椅子两侧。

究竟是谁这么缺德?做这种恶作剧。无数猜测从他眼前闪过,又一一被他否决。

他不相信柳璇会在面里下药,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可能是柳璇,也没有理由是柳璇,若真是他,若非要找个理由,只能是那天早上他对柳璇的施暴行为激怒了柳璇。

可他坚信柳璇绝不会用这种下三滥招数来报复他,那个人虽然不善言辞,虽然常与死人打交道,但他相信那个人光明磊落,走的正行的端。

在这座冰冷没有温度的城市里,柳璇是唯一一个用心温暖过他的人,即使这个人干着这世上最没有温度的工作。

排除掉柳璇,便只有顾川了。

顾川时常是微笑的,温柔的,在他印象里几乎没有发过脾气。

可顾川在茫茫大海中得以幸存,在他扼住他的脖子时,可以不疾不徐告诉他:“你杀不了我、”“我知道他的名字,沈清玄。”

种种迹象表明,顾川不是一般人,再或者,与他一样,是来自三千年前的神魔大陆,更或者,他就是黑月。

想着想着,体力终究不支,湿漉漉的眼睫重重垂下,水滴声穿透心灵,一滴、两滴,这若是刑罚,大概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刑罚了吧?

没有鞭笞没有疼痛,但对于在神魔大陆生活过的楚洵来说,他知道,最温柔的,也是最致命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石洞的石门缓缓打开,一个戴墨镜口罩的人走进来,楚洵极力睁开眼,却分辨不出来人。

来人拿着针筒,轻轻卷起他衣袖,将一管透明液体注入他体内,然后又默不作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