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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看看被制服的惊马,心有余悸,她也有过跌马的经历,但那是小时候初学,骑着小马,这次,她真以为自己会被惊马掀翻在地,再踏上一脚,心里已经哀嚎吾命休矣了。

她伸手指着孙十一娘,颤抖着说不出话。

忽然余光瞥见公主站在孙十一娘身边,她猛地清醒。

“孙娘子,快起来吧,球场比赛,难免意外。”再多原谅的话,却是实在说不出来了。

沈梦昔一把拎起孙十一娘,“还不起!去给县主把脉看看!”

孙十一娘没有起身,膝行至安宁身前,躬身为她诊脉,好半晌,才低低地说:“所幸县主无碍,只是受了惊吓,服些安神压惊的药即可。”

球赛就这样散场了,安宁被送回房间休息。

沈梦昔有些后悔,不该执意叫孙十一娘出来。这才半年,就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考虑问题,而忘记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了吗?

“十一娘,难为你了。”这是公主委婉的道歉。“不若明早派人送你回去吧。”

孙十一娘眼睛潮湿,低下头,又坚决地摇头。她的祖父只是个八品医丞,她本无资格与公主和县主交往,今日的球赛本是她的荣耀,但是怎么就这么笨,发个球,也能打中马头。她沮丧极了。

沈梦昔笑了,“那就给安宁开个安神的方子吧,县主不是小气的人,不会真的介意。”

随行队伍里有太医署的医官,沈梦昔有意让孙十一娘开方,也是不想安宁记仇。孙十一娘跪地磕了三个头,“十一娘何其有幸,得公主关心庇佑,是十一娘技艺不精,险些伤到县主贵体,十一娘万死难辞其咎。”

“这不是挺会说话吗,对着县主怎么跟锯嘴葫芦似的。”沈梦昔好笑地看着她,“你哪里磕碰了?”

“劳公主挂心,只是手肘和膝盖磕碰了,并无大碍。”

沈梦昔也没多问,“快去开方子吧。”

开好方子,沈梦昔看了看,让人送去抓药,又拉着孙十一娘到安宁房间,“安宁啊,十一娘年纪尚小,今日所受惊吓,实是甚于安宁呢,方才不知如何是好,口口声声说着万死难辞。安宁快些宽恕,让她今晚睡个好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