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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人沉默地收拾一地狼藉,场院里有一半的桌椅被惊牛践踏损毁,盘子更是几乎没有完整的了。所幸场院里大多是女性和孩子坐席,不喝酒,吃完就走了,要是正吃饭时,惊牛冲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吕主任打完电话回来,看到杨队长在指挥人用马车将那死牛拖走,叫住他:“杨广发!”

杨队长烦恼地揉揉脸,“吕主任,我”

“今天黄县长来青峰,确实是事先没和你们打招呼,本意是私人私事,就不打搅你们了,可是!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啊!一个两个的,都是你们生产队的破事儿!”吕主任声音愈发严厉,“你还想不想干了!”

“我有啥招啊!这牲口又不是人!那个曲疯子,这都多少年了!你一走了之,我和老李这些年,操了多少心啊!”杨队长在人前被训斥得挂不住脸,越说越气,忍不住回怼。

又一甩手,“我特么正好不想干了,谁有能耐谁干去!”说完扭头就走。

气得吕主任浑身发抖,指着他的后背说:“杨广发,你别后悔!”

“后不后悔能咋地!你能把我咋地!你来啊!来打我啊!把我也打成个疯子啊!”杨队长站住,指着吕主任,“吕茂辉,我也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特么也别把我惹毛了!”

吕主任多少着手指,发不出声音,眼看着杨广发扬长而去。

齐家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更加忙碌。

吕主任走到食堂里,找个椅子坐下,沉默地抽起烟来,李场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指挥食堂职工帮忙收拾残局。

齐保健跟着边防小艇直接回了县城,换做齐慧善带着孙子跟车,何敬瑜依然留下。

当晚,沈梦昔跟着齐保平去看闹洞房。

白天的事情闹得实在不愉快,晚上年轻人都聚集到新房,轰轰烈烈闹了一场,一会儿让他们咬苹果,一会儿让新娘子点烟,好不热闹。

齐保平看着头发上梳了一个鬏的齐保华,背着刘波金鸡独立的模样,说:“结婚太可怕了!”

何敬瑜不时地录像、抓拍,十分有兴致,他平素的生活中,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