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保健带来消息,齐卫青也没有复读,他到修配厂做了学徒工,学习修车去了。齐保平愣怔许久,才说:“还不如把这个工作给卫青,我去修车!”
沈梦昔知道他的意思是,反正他也不会做得长久,不如给侄子一个舒服的单位。
但个人总是有个人的运道,谁也说不清道不准,谁也摸不着改不了。
在姥姥家吃完饭,齐保健沉吟许久,还是对弟弟说:“你是咱妈心里最孝顺的儿子,我们仨都太野,如果你都不听她的话,她大概得疯了。”
齐保平顿时眼圈发红。
“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事已至此,哭也一天,笑也一天,你也不是七八岁了,连珠珠都懂的道理,你别跟我说你不懂。说到底,爸妈早说了不许你复读,分数也是你自己考的,谁都不欠你。下周你要还不回家,就不用回去了!”
齐保健板着脸一口气说完,拉着沈梦昔,跟大舅说了一声就走了。
沈梦昔连连回头,跟齐保平挥手,齐保平呆呆地站在姥姥家门口,一动不动。
齐老爷子种了长长的四垄大白菜,收了以后,让齐保良用手扶拖拉机给齐有恒和齐慧善家各送了五十棵,鲁秀芝是个恨活儿的人,把白菜摆在窗下晒了两天,就急三火四的就把酸菜缸和压缸麦饭石刷出来,用开水烫了,准备腌酸菜了。
尚静来找沈梦昔出去玩,沈梦昔拒绝了,说要帮着家里腌酸菜。鲁秀芝感动得要命,催着女儿出去玩儿,“你能帮啥啊,你再掉我的缸里,不够捣乱的,快离我远点儿吧!”
齐家的酸菜缸确实比沈梦昔矮不了多少。
“我可以洗菜,可以撒盐!”
“那我也帮你吧,鲁姨!”尚静也不走了,留下来帮着洗白菜。
“那就帮吧,我姑娘长大了,能帮妈干活儿了!”鲁秀芝看看屋里的座钟,估摸着客车的时间,又往大门口看看。
鲁秀芝用菜刀把白菜根儿削掉,码到一边,沈梦昔撸着袖子在大洗衣盆里洗着整棵的白菜,顺便丢掉不新鲜的白菜帮子,白菜棵虽不大,也得四五斤,沈梦昔忙得一头大汗,尚静的袖子也湿了,鲁秀芝特意给她们加了温水,两人洗的手指肚都抽抽了。
齐保健推门而入,鲁秀芝停下来,看着他身后,待看到低头进门的齐保平,笑容绽出,两手抓围裙上擦了两下,刚要说话,齐保平已经放下背包,开始帮忙往缸里摆白菜,鲁秀芝高扎撒着手喊:“不用你,老三!坐车怪累的,快洗洗脸去炕上躺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