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昔注意到金萍捂住了口鼻,齐保良酒后酡红的脸上也闪过明显的厌恶。
鲁秀芝看看左右,放下筷子,也跟去了张凤玲的房间。
齐周氏也是坐在炕沿上,叹口气,也跟过去了。
张凤玲正死命捶打着自己的双腿,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喊出声,见到婆婆和鲁秀芝,眼泪刷刷地滑落,“娘!我还是死了吧!”
“大过年的,你找打呢!”齐周氏喝止她。
“我活到了四十多岁,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怎么就到了这个份儿上,一点儿脸面都没有了!”张凤玲低声呜咽。
“行了,卫青你回南屋去吧,这里有我和你奶就行了。”
齐卫青难过地看了母亲一眼,慢慢回了南屋。
尽管张凤玲现在轻得只有八十多斤的样子,但是她不能动,要给她翻身擦洗,也是颇费一番力气,鲁秀芝妯娌两人忙了一头汗,总算将张凤玲拾掇干净了。
她摇着头,再不肯去前屋,只说自己累了坐不住,想听听广播。
齐周氏也知道她出了丑,肯定再不肯到人前去了,就将脏了的尿布扔到后院雪地里,和鲁秀芝两人洗了手,回到南屋。
大家都默契地不提此事,继续说些听来的趣事,调节气氛。
偏生齐保良干了一杯酒后,哭了起来。
沈梦昔不想听他大叫驴一样的哭声,也不想听齐有德教训他的话,她悄悄来到张凤玲的房间门口。
张凤玲在听广播,看到沈梦昔,垂下眼皮,没有理她。
说实话,整个齐家,张凤玲最羡慕嫉妒的,就是这个小姑子。她常常想,如果小时候,她即便只能得到小姑子十分之一的宠爱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