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村啊,几个月前,我们去过牛家村呢,那里不多几户人家,嗯,村西头有个酒馆是曲三开的,村东有个铁匠叫张木儿。对吧?”沈梦昔兴致极高,热情地和包惜弱说话。
包惜弱一把抓住她的手,掐得她手背疼,“那你可曾见过教村童识字的包先生?”
沈梦昔看了一眼完颜洪烈,见他眯了眯眼睛,似乎有些紧张。
“你说包先生啊,自是见过的!”
“真的吗?”包惜弱腾地站了起来,长条板凳哐当一声倒地,她将沈梦昔抓得更紧,沈梦昔不得不伸出另一只手,轻拍她的手背,“这位娘子,切莫激动,快快坐下。”
完颜洪烈也起身去扶她,“惜弱,我们回驿馆吧,明日还要赶路。”
包惜弱却挣脱他,紧盯着沈梦昔,急切地说:“你说,你是如何见到他们的?”
沈梦昔看她鬓边两朵白花,下巴瘦得尖尖的,一副随时昏倒的模样,笑着说:“娘子先放开我的手好吗?”
包惜弱如梦初醒,十分羞愧地道歉,“娘子不知,那对包氏夫妇,正是家父家母,两月前,我返回牛家村,哪知他们已经双双去世,竟是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说到这里,克制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都去世了?”沈梦昔大惊。书中只说完颜洪烈派人回牛家村取了杨家的各色物件,没提包氏夫妇,她在心下猜测着两人都去世了,不像是染病。
完颜洪烈警觉地看沈梦昔。
沈梦昔并不在乎他,对着包惜弱说:“那时不过仲春,我们途径牛家村,见到令堂在家门口喊一个叫傻姑的小姑娘吃饭,十分慈祥,后听村人说起,那傻姑是村西曲三儿的女儿,自幼丧母,十分可怜,多亏令尊令堂多方照顾,才长到了六七岁。”
说到这里沈梦昔看了一眼黄药师,他也认真地听着。
包惜弱一边流泪,一边不迭追问,“对,那是我娘,娘子快说我爹娘变成什么样儿了?”
“令堂只是擦肩而过,那是个瘦小端庄的老夫人,上下打理得板板正正,院子里养着一群鸡鸭,令尊却是须发皆白,脊背弯了,村人说是啊?村人说他们的独养女儿和女婿遭了奇冤,被官府砍杀了,你?难道你没死?啊!包先生那日见到我,还流泪说他女儿与我年龄相仿,也是一般个头。”
包惜弱听得双手掩面,双肩剧烈抽动,憋得几乎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