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双异于常人的眼睛,江疏雨吃过很多苦,他从来没同自己说过,谢炀却亲自看过多次,那时他心疼他的师尊,甚至觉得奇怪,明明是双少见且漂亮的瑞风眼,黄金瞳只是填了几点风韵,就像仙山中的两池灵潭,即使师尊不笑,看着也多几分亲近。
江疏雨曾不顾世人排异的各色言语目光将这双独特的眼睛展露于他人眼前,谁知岁月无情,他如今做了仙师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怕是老早就把从前的执着无畏尽数抛了。
江疏雨不是曾经的江疏雨,谢炀亦不是曾经的谢炀,怀旧到底有什么好,往事再难追忆。
他从来不是瞎伤感的人,此刻却心沉如灰。
不能再留了,他的那些往事全浆糊似的裹在江疏雨身上,与之密不可分,谢炀光闻个味儿都头疼不已,于是他抓住了江疏雨话尾里的“另生枝节”打起了注意。
这简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那女鬼背负太多,走的极慢,江淼淼一个孩子趴在秋夜里的凉地上,没多久就遍体生寒,手脚发麻,他长了长嘴又迅速抬手,一个喷嚏被他堵了回去。
江淼淼:“怎么会这么冷?”
按理说他日日练剑强身,本不该如此脆弱。
谢炀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咱现在趴在人家的坟堆里,冷一点也没办法。”
他随意一指,月光之下,江疏雨背后的一截石碑回应似的冷光一闪。
江淼淼登时汗毛倒竖,终于忍不住:“什……啊……阿嚏!”
“……哦吼,完蛋。”
恼人的哭声猛地一停,江淼淼祈祷不停地小心探出头去,却见无数只血红的眼睛齐刷刷地朝他看了过来,随之咧开满是尖利牙齿的大嘴大开大合地“笑”起来……
江淼淼:“……”
谢炀对眼前的风云突变挺满意,他仍是原来的姿势趴在坟头上,眼底却满是看热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