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暮云垂眼摇了摇头,低声道:“阿娘就是,有点累……”
谢炀不信,谁家累着了会吐血?
“是不是你的病又重了!”
栾暮云还是摇头,她的嘴唇和脸颊毫无血色,像石塑的一般。
耽搁了这么久,又受此惊吓,想也是这样。
惊惧交加之下,谢炀突然冷静地像个成年人,一声不吭蹲下来把栾暮云往肩上抗,
“我带你去找大夫。”
栾暮云觉出身下小小的躯体抖个不停,细看才知谢炀是咬紧了牙关在顶着。
“别去了……”白费力气。
她想说话,两瓣嘴唇却似有千斤重。
天暗得很快,细密的雨点很快浇灭了木架底下的火光,闪电在黑夜中拐了一道弯,像笑又像哭,正如谢炀的心,悲凉地令人哀伤。
玄光城最繁华的地段此刻家家闭户,药馆也一样。大夫躺在摇椅里,手边端着一碗热茶,与小学徒一起听雨。
雨声象征着一段闲散的时光,可就这一点偷来的时光也被门外突如其来的敲击声所打破。
“谁啊!这么晚了还敲敲敲……妈呀!”
小学徒嘀嘀咕咕地刚打开门就被扑面而来的黑影吓了一跳,趁腿软前定睛一看,原来是常在街上走动的那个谢炀。
他浑身湿透,头发全糊在脸上,背上的重量将他压的直不起腰,要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是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