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冷静地说:“如果汗阿玛抱着的是这样的目的,我不建议管现在管这件事。就算要管,也要等到这条旧俗废黜之后。”
在他看来,阴婚这回事,就算朝廷下旨了,民间也禁制不了。反而会因为朝廷特意下旨禁止,让新鲜尸体的价格高涨,更加刺激犯罪者的神经。
“哎这一点我也知道。”胤禛泄气地说,“我们那个世界的法律就禁止,政府也一直在打击,可是那些愚夫愚妇的固执,根本就不是律法能够遏制得了的。”
后世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现在?
“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皇贵妃比他更加失望。
胤禩无奈道:“除非阎王爷出来背书,说是阴间不承认冥婚。不然皇帝的旨意也不管用。”
“阎王爷?”胤禛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看向封三娘,“三娘姐姐,你不是有个亲戚,是仙人和鬼神的座上宾吗?他能沟通阎王爷吗?”
胤禩震惊地顺着胤禛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了一根红漆柱子和柱子上垂下的璎珞珠帘,再往远处,就是矮几、宫灯和百叶窗了。
“小四哥,你……你在跟谁说话?”他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三娘姐姐呀。”胤禛白了他一眼,“你不……对呀,你还不知道。”
胤禛呆了一下,笑容有些讪讪的,“我和额娘都习惯了三娘姐姐的存在,都习惯了不是谁都天生灵觉高的。”
胤禩:虽然我对见鬼不感兴趣,但总觉得自己莫名输了一筹呢。
还有,灵觉是什么?为什么灵觉高的,就能看见他看不见的东西?
封三娘征求了皇贵妃的意见之后,把自己的口水涂到了胤禩的眼皮上。
胤禩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袭击自己的眼睛,他下意识地一闭眼,眼皮一凉,再睁开眼,就看见柱子前不远处,多了一个容颜娇美的黄裙少女。
他自问前世也是见过不少美人了,但他见识过的那些,和眼前这位一比,不说萤烛比之皓月,也是有一段差距的。
“喂,你傻了?”胤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记住你现在的年龄啊。”
“啊?”胤禩猛然回神,红着脸撇过头去,慌慌张张地说,“胤禩失礼了,还望三娘姐姐勿怪。”
封三娘还是个孩子心性,见他这样,还以为是被吓住了呢,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说:“你别怕呀,我虽然是狐狸,但不吃人的。”
胤禩不知想到了什么,脸更红了。
到最后,还是皇贵妃心疼儿子,“好了,还是说正事吧。”
提到正事,封三娘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了,“我们两家虽然是亲戚,但他们家人口稀疏,这些年走动也不多了。我马家表叔成仙之后,更是行踪不定,叫我到哪里去联系他?”
到她生死攸关的时候,倒是可以用秘法,但她现在也不是生死攸关呀。
说实话,对这位传说中的表叔,她是敬畏大过好奇的。
姓马?
胤禛心中一动,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聊斋志异里专门写悍妇的那一篇。那里面有个狐仙就姓马,好像是叫马介甫?
那个怕老婆的是哪里人来者?
对了,那男的弟弟死后若干年,马介甫会带着那人的儿子来京城参加科举。
只是,那个故事开始了吗?
就算已经开始了,时间线又推进到哪里了呢?
这种事情,总不能全靠碰运气吧?
哎呀,苦恼!
见两个儿子都愁眉苦脸的,皇贵妃心疼了,“算了,算了,办法可以慢慢想,你们俩该进晚膳了。进完晚膳就去睡觉,不然长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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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八阿哥的马甲掉了之后,他在承乾宫可算是不用装了,可以尽情地放飞自我了。
但一众兄弟里,他唯一能够放心的就是胤禛,就整天变着法子拉着胤禛一起玩。
一个人的时间是有限的,胤禛的时间被胤禩占据得多了,其他人能分到的就少了。
于是,太子和五阿哥都怨气蒸腾,对着八阿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太子还好,他已经进学了,空闲时间少,五阿哥胤祺可就难应付了。
自从知道四哥之所以不常在阿哥所待,也不常去寿康宫和自己一起玩,是因为八弟这个小妖精整日缠着四哥的缘故,五阿哥胤祺就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从那时候起,他是从早上用了点心开始,就吵着让乳母抱着他去找四哥。
四哥要去承乾宫,他跟着;四哥要去御花园捉虫逗鸟,他也跟着;四哥哪也不去,要在东四所的书房读书?
那正好,他也想学一学汉文,四哥你教我呀!
只有在胤禛要去毓庆宫找太子的时候,五阿哥不敢跟着。
于是乎,胤禛为了躲清净,每到太子从无逸斋回来,就会收货香香软软的四弟一枚。
宫中小道消息流传:五阿哥与八阿哥之争,太子殿下或成最大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