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蔡维,秦川的去意便已经打消了大半。在听了赵旺的话,知道自己还可以与蔡维相处许久,那要辞去的心思就完全打消了。
“既然蔡员外有命,我等怎敢不从?”
蔡涉川闻言,顿时就露出了喜色,“秦兄请,咱们到书房说话。”
又扭头招呼自己儿子,“维儿,快跟着为父一起进来。”
蔡维悄悄看了秦川一眼,见秦川依然在看他,下意识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秦川,就下意识的想讨得秦川的欢心,不想让秦川讨厌他。
目送三大一小进了蔡涉川的书房,赵旺才回转蔡九英处,禀报道:“老爷,果然不出您所料,那位秦公子原本是要走的,可是小的将小少爷送去之后,他很快就改变了主意。”
蔡九英脸上露出了老狐狸般的笑容,捻须笑道:“果然如此!”
赵旺有些不明所以,但蔡九英明显没有和他解释的意思,他也不敢问,只是低头垂手,等着蔡九英下一步的吩咐。
蔡九英起身,来回度了几步,在心里盘算计较已定,才对赵旺道:“你找两个机灵的小子,到桃花村去走一趟,仔细打听一下有关这位秦公子的事。”
“是,小的这就去办。”
赵旺以为他是要清查少爷身边的人事背景,立刻就麻溜儿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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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蔡维的缘故,秦川在蔡家待了许久,才在黄九郎的提示下坚决地告辞了。
辞别了蔡涉川之后黄九郎才问出了自己按耐了许久的疑惑。
“秦兄,你好像很喜欢蔡家的长孙?”
“嗯。”秦川并没有否认,一边回忆和蔡维相处的情景,一边坚定地回答,“这孩子机敏聪慧,性子也温和纯善,与蔡涉川全然不是一类人。”
“是吗?”黄九郎心下生疑,却又不敢过分探究,只能干笑道,“那孩子对你倒是热情。”
其实,蔡维对秦川并没有多热情。但是和他面对蔡涉川时的情绪相比,在面对秦川时,蔡维不要太热情。
蔡维与蔡涉川虽然是亲父子,但黄九郎对人的情绪敏感,很容易就察觉到这对父子之间的诡异氛围。
做爹的表面疏离威严,内心里对这个长子还是十分喜爱的;但做儿子的恰恰相反,表面上对这个父亲十分敬重,内心深处却有几分不屑与不耐。
要知道,蔡维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不管蔡涉川为人如何,对这个儿子却是真的喜爱。
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是喜爱自己的亲生父亲,他竟然能生出那种堪称大逆不道的心思,无论如何也和温和纯善沾不上边儿。
但秦川明显很喜欢蔡维,黄九郎也不敢在他面前说蔡维的不是,只能把对秦川的担忧暗暗压在心里。
在黄九郎看来,秦川什么都好,唯有一样不好,那就是太过心软。他好像看谁都是好人,殊不知这世上多的是善于伪装的恶人。
就比如现在,黄九郎就担忧秦川会被蔡维的表面给骗了,日后会被蔡维所伤。
不管黄九郎如何想,秦川对自己的县城一行,是基本上心满意足的。
此行他参加了县令大人的宴会,并且给县令大人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又见到了自己的孩子,虽然只和最大的儿子做了长时间的接触和深入的交流,他已经觉得极好了。
所以,在黄九郎问及他的行程安排时,他就告诉黄九郎,“明天一早,我就准备启程返乡了。”
他们家只有他一个男丁,如今他进了县城,家里就只有老母亲和表妹两个女眷支撑,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虽然他心里也想多见见自己的孩子,但家一行让他知道,三个孩子都被蔡太太接到上房教养了。
明白三个孩子有祖母看护,不会在那邪祟手里受委屈,秦川也就放心了。
与有人看护的三个孩子相比,远在桃花村的母亲和表妹就成了弱势群体,秦川权衡过后,很快就决定早些回家。
“也好。”黄九郎道,“我就与你一起回去给伯母请安。”
“那可太好了!”秦川面露喜色,拍着黄九郎的肩膀说,“自你离去之后,母亲就时常念叨你,还找我询问你家在何处,让我下帖子请你去。
只是黄兄行踪不定,又没留下住址,叫我到哪里替她去寻?如今黄兄肯与我一同回去,当真是再好不过!”
听他说起这个,黄九郎一阵心虚,满脸歉意地说:“这却是我的不是了。上次因为家里有急事,匆忙间也未曾告知秦兄我家住何处。”
实际上,他上次走的时候,可谓是落荒而逃。
只是各中原因,不好在秦川面前说起而已。
“无妨,无妨。”秦川笑着摆了摆手,非常善解人意地说,“既然家里有事,自然是要先把事情处理了才是。对了黄兄,你家里的事处理妥当了吗?”
“劳烦秦兄挂心,已经处理妥当了。若不然,我也不敢再次离家,四处游历呀。”
“那就好。”秦川笑道,“这一次,黄兄可一定要把住址留给我。若是家母再思念黄兄了,我也好一张请柬送过去,不管黄兄来不来,我这里却是能与母亲交差了。”
黄九郎面上含笑,双目幽深地凝视着秦川,近乎一字一顿地说:“既是秦兄有召,我岂有不到之理?”
不知怎么的,沐浴在黄九郎此时的目光下,秦川只觉得浑身都不大自在。
他讪笑着退了半步,不着痕迹地与黄九郎拉开了一点距离,嘴里若无其事地说:“有黄兄这句话,我也就安心了。”
纵然他后腿的动作十分自然,但黄九郎还是发现了那一丝僵硬,不由眸色一暗,心头苦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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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打探消息的事,一般都是阿克敦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