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骄本着出其不意、速战速决的想法,专程绕了几条偏僻无人的小道靠近竹林边缘。待那间清雅的屋子甫一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便立刻毫不迟疑地布下了数十重坚固的结界,开启了四面八方的绞杀之阵。
竹林的夜空顿时笼罩了一层浓重的阴霾,朝露此刻亦不再是凛凛银鞭的形态。它幻化出的那柄软剑极薄极亮,锋利的剑身清晰地映照出许骄淡漠的眉眼。
许骄压下呼吸,留意着房中的动静,可他很快就发觉似乎有什么不对。
周遭实在寂静得离奇,他探放的神识没有捕捉到属于沈祁修的气息。
沈祁修即便受了重伤,即便睡着了来不及防备,也绝不会感受不到这般铺天盖地的磅礴威压,到了现在都不做出任何的回应。
许骄想了想,用剑锋挑开了紧闭的房门,接着僵在门槛上愣了愣。
房间里未燃星点灯火,烛台的温度早已冷却了,一张朴素的床榻上空空如也,除了叠好的被褥外别无它物。
沈祁修竟然根本就不在。
那他……会去了哪里?
以许骄对沈祁修的了解,他刹那间联想到的第一个念头,是沈祁修大概去截杀周煊廷了。
他的伤势分明做不得假,迎客峰眼下又住着那么多修为强横的宗主,难道他不计后果贸然出手,就不怕暗杀不成,无法全身而退么?
倘若沈祁修回来的时候发现住所附近被动了手脚,那他往后所有的行动都会失了至关重要的先机。许骄反复确认了沈祁修当真不在的事实,颇为无奈地收起了刚刚辛苦布置好的阵法。
他耐着性子守在竹林深处,盼着沈祁修快去快回,赶在天亮前和他做个了结,以免白白浪费今日坚定不移的决心。
可惜从亥时守到子时,从子时守到丑时,眼下估摸着寅时都过了大半,许骄哈欠打得一个连着一个,仍旧未能瞧见沈祁修的半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