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骄移开盯着沈祁修的目光,用指尖缓缓旋动着银鞭精致的握柄,朝林清昀挑眉示意道:“清昀,你来向我解释一遍。你们是专程出门赏月的么?”
林清昀这会儿慢了半拍发觉形势不妙,却不懂他和师弟私下见面哪里触到了小师叔的逆鳞。他赶紧顺着沈祁修的话,磕巴地圆场道:“啊……是,是赏月。小师叔,我与阿祁发现今天的月色甚美——”
“再让我听见你扯一句谎,我就亲手把你关进思过崖面十年的壁。”许骄幽幽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你大可以试一试,看你师尊能不能从我手里保得下你。”
这是相当严厉的警告,林清昀登时惊得瞠目噤声,愈发弄不明白他怎会遇到这种飞来横祸,莫名其妙地遭了牵连。
他偷眼瞟了瞟同样一头雾水的沈祁修,又觑了觑神色冷冰冰的许骄,局促不安地辩解道:“小师叔……我和阿祁真的是随便走走,绝对没有做任何有违门规的事,真的!”
沈祁修自知理亏,重新编造了个像模像样的理由,低三下四去牵许骄嵌织飞花的袖摆,希冀师尊稍微留几分转圜的余地:“师尊,是弟子约了林师兄,要与他聊聊宗门大比决赛的事情。”
“或许您曾有耳闻,林师兄上一届和凌霄宫的蒋淮交过手。弟子跟蒋淮对战的胜算不大,却不甘心输给凌霄宫的人,这才……”
他精心准备的托辞没能全部讲完,探出的指节也尴尬地顿在半空——因为朝露倏然横亘在师徒两人中间,鞭身锐刺森森密布,阻挡了他近乎讨好般的触碰。
许骄拿捏着沈祁修的反应,赌小兔崽子不可能刚示完弱就撕碎驯服的伪装,毫不客气道:“为师尚未让你开口,你就老老实实地把嘴闭上。”
沈祁修不料师尊会当着林清昀的面这般驳斥他,一时难堪得下不来台,狠狠咬牙默了片刻。
他额角青筋直跳,眉宇阴晦的神情几经变化,终究竭尽全力忍耐着浮躁的杀气,一点一点垂落了抬起的手臂。
许骄有意给不省心的孽徒长个教训,自然懒得照顾对方不满的情绪,转眼继续逼问林清昀实情:“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林清昀简直欲哭无泪,暗想小师叔如果误会了他,断定他在撒谎,恐怕接下来就要赏他一鞭子了。
他大感冤枉,委屈地悲叹道:“我们根本没来得及聊天,您就已经到这里了……您相信我,我哪有胆量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