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枕月闻言点了点头,她倒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只觉得这簪子实在是入了自个儿的眼了,想着插在姐姐头上一定是极为合适的,便掏了五两银子给了去。
那老板娘也没想到眼前的人能这般痛快,这簪子在她手下压了至少一年多也没能卖出去,眼下也是露了十分笑意。又送了她一个木头簪子,虽不值什么钱,却是个整根竹子的形状,怪为新奇的。
经过棺材铺时,江枕月不禁多留意了几眼,正巧着遇上了温檀从里头出来,两个人见到时不禁都是一愣。
江枕月虽不免有些疑惑,但也还是行了个礼,不过心里想的话倒是也脱口而出了,“温兄怎从此地出来了?”
温家兄弟亲人俱在京中,平白无故的怎会来这棺材铺,真是让人着实想不通。
温檀也只是笑了笑随后回了个礼,他也没想到在此处能碰到小丫头,不过今日的小丫头却是一副男装扮像,让他有些不禁恍惚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情景。
“府中老人在此做些生意,我听闻后来此拜访,没想到也能遇到江贤弟,真是缘分。”
江枕月听后倒是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温家本就是大家族,离京之前遣散一些年长的仆人这也是正常的。
不过需要他亲自拜访的,想必之前应该也是管事之类的。不禁又想到这是东街很是赚钱的铺子,只觉得大户人家出来的管事也是比平常百姓会赚钱,怪不得古代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入显贵之家。
不过温檀来此处,却是因为之前让王瑞调查的事情有了结果。
京中的大太监殷怀开始注意江南这一片的动静了,特别是这昆山县的知县一家,甚至前两日他曾看见了西厂的人在昆山县走动。
但此事是好是坏,他心中也极难判断。
殷怀之前下江南寻亲之事他倒是也听叔父讲过,但后来知道殷家满门皆亡,这让所有知情者都有些怀疑,会不会是这殷怀为了免去后顾之忧自己做的。
只因那殷怀在京中本就权势滔天,性格古怪喜怒无常,若做出这种事来,也是让人觉得没甚惊奇的。
毕竟当年皇太后的死就和殷怀脱不开干系,以及皇太后的母族上官氏全族一夜之间灭门惨死的事,而自这之后,殷怀也正式掌管了整个西厂以及所有宫务。
而圣上多年来对西厂之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这殷怀曾助他登上这把龙椅,当然这事鲜少有人知晓。
可如今居然盯上了小丫头一家,虽然可能因着殷家有关系,但是福祸却不可知。
温檀想到此处,看向江枕月的眼神便有了几分担心。
而江枕月自个儿倒是没察觉到他这表情的变化,心里头想的都是簪子的事情,只又和他寒暄客套了一番,这才往县衙那头走去。
待江枕月回了县衙,也不过才巳时三刻,距离午饭的时间都还有一会呢,便到了玉絮斋里头。
九月底的玉絮斋,木芙蓉真是开的好时候,因着也快到了午时,此时的颜色正有点渐变的意思,若美人初醉脸上的红晕,好看至极。
她又看了看手中的簪子,只觉得手中的海棠和这眼前的芙蓉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因这渐变多了几分美意。
站了一会儿后,便收了心思往屋子里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