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之余,她看世子顾传不济事,就将女儿顾珍塞入夫君怀中,自己则在王府管事的帮衬下,一方面做好母妃等人下山回府居住的准备,一方面将王府各处大红大绿的装饰换成一片白肃,等着父王停灵,做出府有丧事的样子来。
顾信是最为激动的。入府报丧的下人,没得到诚王妃或者谁的特别吩咐,面对主子们的问询,只能一五一十将诚王薨逝前后说明,自然说到了,诚王称顾信为孽子是最后留在世上的言语。
若是说,昨日被皇上下旨严惩,顾信虽然感觉失魂落魄、大为意外,但是内心深处还不为已甚,不觉得自己做错。
他是为要好的大皇子皇兄在争储上出力,方式方法其实不算出格,更谈不上下作。
直到此时,“我把父王气死了!”
这个念头在顾信脑海中徘徊不去,他觉得大哥、三弟无意间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在谴责自己给王府惹事,带累父王。
顾信心里一下子垮塌成零碎粉末,再拼凑不起一丝丝自我肯定,满心满腹觉得自己是个罪无可恕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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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务丰帝昨日一气之下,将侄子顾信狠狠罚了,看着朝堂安静不少,极为满意。
不过到了夜里,他想起胖乎乎、憨态可掬的幼弟诚王,转而有些心软,觉得自己对小辈下手有些重。
与此同时,务丰帝又开始恼怒,满朝文武包括宗令,怎么没人劝说自己,给自己递个台阶,就任由自己这么打诚王一系的脸呢。
转念再一想,说明诚王家个个老实,没有与朝臣结党,沆瀣一气,应该是干净的。
第二日起身,务丰帝一夜好眠,神清气爽,看着天也蓝远高亮,地也平坦整齐,花艳水清,万事顺意。
御案上,不再堆着老高老高的请立太子的奏折了,臣子们暂时老实,各皇子的拥趸都权且偃旗息鼓了。
身边太监回禀着,三个皇子全都闭门不出,各自思过。
因为自觉惹得父皇生气,大皇子哭的双眼通红,一边白衣茹素,一边跪着抄经,昨日短短功夫,就完成了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