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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庭璋心内如同掀起惊涛骇浪,颠覆了他多年来的认知。他简直不敢相信,难道说,卫小姑娘就是幼薇郡主?

那么,卫夫子,在纸上教导自己多年的那位高人,又是谁?

然而,就在柳庭璋插话想要确认后,信好像被点醒一般,再也不谈孟州旧事,千方百计地回避,谈起风花雪月、市井趣事来。

柳庭璋发现探问无望,只好在心底存下疑问,准备开诚布公地直接去问询夫子。

后半截子,柳庭璋与信闲聊,明显心不在焉、频频走神,甚至前言不搭后语。

幸而,信明白其中缘由,自忖柳庭璋还在为见过所谓郡主而回不了神,也没有计较,适时告辞而去。

信离开后,先是到息县几处茶楼辞行,再回云州住所,然后安顿下来才给顾采薇写信,说起自己到柳庭璋家中做客说漏嘴一事,也问妹妹讨个主意,自己想要亲近柳庭璋,关于他是文曲星君下凡之事,是否可以告知其人。

他与京城亲人信函、物件往来,诚王府会通过驿站传送到他云州住址,稳妥快捷,从无错漏。

而信自认不再是皇室中人,一股子傲气让他不再使用公器,反而托付给民间送信的镖局、杂店等,在速度上自然无法与来件相提并论,总要慢上一拍。

因此多次出现,诚王府两封信先后都寄到,信的上一封回信才抵达京城的情况,两边都习以为常了。

对于顾采薇来说,这封很是重要的被爆马的信函,就是如此慢悠悠地,十一月底从云州州府发出,正值年根儿人手紧张,直到翻过年来的正月,才送到她手中,让她知晓二哥做的好事。

——

先说回十一月当日,柳庭璋送走客人信,迫不及待地钻回房中,研磨铺纸。

随着墨条在砚台中一圈一圈地划过,直接写字问询:“在孟州见我的,是不是幼薇郡主”的满腔冲动念头,逐渐从柳庭璋脑中消散,他总觉得这样不太妥当,担心惹恼卫夫子。

思虑再三,柳庭璋转而问道,夫子是否知晓信先生。

卫夫子说:“当年为官时,曾是点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