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听得大呼过瘾,觉得这般故事,比他讲述过的任何一个话本子都精彩。
听到最后,他直接搭着柳庭璋肩膀:“好小子,我还以为你和我妹妹就是一面之缘,没想到陪了七年。怪不得,薇薇在自己院落设了两间书房,其中一间取了个怪里怪气的名字叫做教室,平常不许人进去呢,应该就是你所说的,那夫子能联系到你的独特书斋吧。”
柳庭璋点点头,哑声回应道:“卫夫子,恩,幼薇郡主说过,她只能在教室与我勾连。原来信先生也知道这间屋子。”
两人又对照了几许细节,双方开诚布公,倒是将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信有些失望和沮丧,低着头嘟囔:“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人怎么有这等奇遇。不过,薇薇那年去孟州找你,应该就不是梦到神仙预示了,她早就知道你。这样看来,你可未必是文曲星君投胎转世了。”
“薇薇……”柳庭璋只动嘴、不出声,在唇齿间咀嚼着夫子的乳名,只觉回味悠长,如同尝到桂花甜糕,过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身旁人的情绪不对。
“我是不是所谓的星君下凡,对信先生来说,很重要么?”柳庭璋虽然知道信先生时不时嚷嚷这一点,却不明所以,便好奇询问。
“恩。我的经历你也知道。我父王是被我气死的。”信长叹一声,想起当日出京,自己在路边跪辞拜别母妃和幼弟妹的情景,继续说道:“我当时心灰意冷,茫然失措。是薇薇,就是教你多年的夫子,附耳告诉我,她又一次梦到了神仙,告诉她,我将来会有所作为,还能与家人团圆。”
“这个梦境预言,对信先生支撑良多吧?”柳庭璋一点就透,接话道。
看到信几不可见的点两下头,柳庭璋沉吟一息,宽慰道:“随后我问问夫子,再与信先生分解。姑且不论神仙托梦,信先生尚未弱冠,人生还长,诚王太妃还在京城对你翘首以盼。
而且自从你离京后,夫子也常在纸上跟我述说,担忧家中子弟独自在外的心情,疼惜之意溢出字里行间。我如今能对应到信先生了,你的家人等着你呢,信先生当知,逝者不可追,来日方可期的道理。”
信经历了两年多的尘世风吹雨打,心绪调整得很快,夸赞柳庭璋言之成理,又拜托他去问问妹妹,到底梦到神仙没有。
——
正月未半,再过几日,就是三哥顾值的十七岁生辰了。
顾采薇好歹送走了天葵,身子利落了起来,却从柳庭璋处得知,他已将师徒相处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二哥信。
好吧,马甲不仅在徒弟面前掉了,在亲人面前也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