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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字,远超顾采薇预期。

细细分辨,徒弟一开始写得还是恭敬有礼:

【庭璋知晓,夫子尽管去忙。学生自会用功读书,顺预祝夫子端午安康。】

【五月初四晚,新月在空,朦胧清辉,夫子安好?明日的粽子可备好了?夫子是嗜食甜粽,然否?】

【佳节如期而至,息县热闹至极,可惜信二哥有事不能同来过节。夫子还在忙碌么?】

【端午至晚,学生这一整日忙于应酬,在文会上碍于情面,喝下不少酒水,头晕目眩,完全不如前人酒后发诗兴的本领。夫子与家人,持素茶而聚了么?】

之后,柳庭璋有些发急起来:

【宿醉而醒,恍若梦中得见夫子,然而实则夫子两日没有音信了。府中事好事坏?夫子身体可安么?】

【五月初六午间,学生拜问夫子,可在?】

【五月初六夜,夫子遇到如何棘手之事了么?可有学生能出力之处?】

【五月初七,只要夫子一句话,学生可立刻赶往京城,任凭夫子差遣。】

……

【五月初九夜,学生隔山望水,心急如焚,祈盼夫子安好。府中是遇大事了么?是否需要学生告知信二哥?】

极为难得,顾采薇露出了一丝笑意,被人记挂在心的感觉如同甘泉,清透滋润,又如同炉火,温暖舒适。

她直觉之下,就想落笔,请柳庭璋就此上京见一面,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

识墨早就研好了墨条,砚台里一汪黑得发亮的墨汁,饱满平静。顾采薇提笔轻沾,在砚边缓刮笔锋,到底收了冲动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