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回府,她与徒弟在纸上细述时,两人同时反应过来郑国公主动推波助澜的用意。
当众丢掉未婚妻子和有权岳家,太子彻底没有依仗了!皇上也不会再为他指婚了,明明显显的接不住、不值当。
云王一派再麻烦顾采薇传话,背后又使一些劲道自不必细说。
正月二十刚刚复朝开印,在大家心照不宣中,皇上接连颁布三道旨意,其一是废后,将曹后数落得一钱不值,其中还提到她编造胎梦欺君罔上,据说是身边老嬷嬷揭发的。
这就同时夺去了太子嫡出身份,为第二道旨意做出铺垫,最大程度减少了酸儒反对的声音。
其二是废太子,将三皇子封了个边远亲王,比封州更是不毛之地,也算是让他避免新君猜忌吧。
其三便是另立太子,正是众心所盼的云王——顾珩,即日派官员前去宣旨,迎太子回京。
不过鉴于三皇子借日所生的故事已经证伪,这次册立太子的圣旨里只字没提胎梦一事。
只有顾采薇知道,顾珩真的是衔星而生,玉衡星君生来就是帝王的命格,她终于不再为太子是别人而暗自困惑了。
天庭同僚以较小的波折成为储君,没费一兵一卒,没有大动干戈有伤功德,她衷心为之祝福,更盼着随侍云王身侧的柳庭璋,能够一同上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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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王一派在正月二十当日,就在柳庭璋的异能帮助下,知道了改立太子一事,自然欢喜不已,顾珩悄悄让妻子收拾行装。但是明面上,他们应该是等宣旨官到来再做反应的。
因此,顾珩携妻和相关人马在云州接了旨,再一路煊煊赫赫、车马仪仗齐备地回到京城,已是二月末的事情。
从南到北,他们仿佛乘着春意一同踏进了京城,让人们感觉到,新的气象这就来了。
其来有自,京城里,务丰帝正月颁布了几道旨意后再次病倒,咳嗽不止,甚至咳出一大口一大口的血痰来,自然罢朝多日,臣子们才对太子更加翘首以盼。
御医们日夜守候缠绵病榻的衰老帝王,各个心底叹息,明白回天乏术。
虽然苦汤药还在不停地呈上,然而为首的御医悄悄向柳妃请罪,直言皇上郁结于心、内邪入侵、得了肺痨,只怕就是这一两月的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