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她葵水又至,又是疼得死去活来。心底记挂着自己仪容不整,不便见客,硬是强撑着在纸上告诉徒弟:
【近日我身子不适,你还是专心准备殿试为宜,过后再见。】
柳庭璋轻轻摸着刚取回的宝蓝色衣袍,沉吟着应是。然后就在驿馆见到了专程赶来的信二哥。
顾信被妹妹指使着跑腿,将一些书墨、吃食拿来送给柳庭璋。
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友人,顾信叹气道:“你们两个,真是冤家。前阵子在封州,听你念叨郡主夫子长、郡主夫子短。这阵子回了京,又听我亲妹算着会试、殿试,几句话不离你。”
柳庭璋明显精神一振喜上眉梢,不待他发问,顾信继续道:“现下她身子难受,还要让我来送东送西的。你不拿个三甲,都对不起你这夫子一片苦心,知道不知道?”
“夫子身子如何不适?我十分惦念。”柳庭璋感觉顾信或多或少猜出了自己心意,说话也跟着直接起来。
顾信作为成过亲的人,又住在王府中,这便知道了顾采薇是因葵水而卧床,想想事关未婚姑娘私隐不能直述。
而且妹妹有过幼年肠胃虚弱的经历,便含糊着说:“大概就是肠胃不适吧,不算大毛病。”
柳庭璋眉头皱得更紧:“郡主夫子年岁不大,仿佛经常脾胃不调,真是令人忧心。”
说罢,他将事先准备的一些玩意儿拿给顾信,托他转送给顾采薇,逗佳人展颐一笑。
顾信认命收下。两人一同用了午膳,重叙旧友情谊,柳庭璋几次想问问柳老及其长子家情况,总觉得突兀,到底没问。
顾信最后真诚祝福面前的友人金榜题名,柳庭璋则祝愿他们兄妹为直郡王报仇之事顺利,两人兴尽而散。
五十名进入殿试的名录按期发放,京城最多,占了七人,其次便是云州举人,有五人之多,其他州府大多三人两人。
云州驿馆自然欢腾,奔走相告,新皇福泽深远,不忘曾经为云王时候的藩地学子。
这些人天然存着对皇上的效忠之意,又有同乡之情,后来为官彼此扶持,柳庭璋还是一如既往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