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日啊。”顾采薇咀嚼着,先后想起两件事,逐一说道:“你已经知道柳老是你祖父了,还有你家大伯也在京城,你没想着去拜会他们两家么?另外,为师还要再祝贺你一次,只怕你近日还能收获一桩极好的婚事呢。”
柳庭璋暂且不语,摸摸茶壶感觉尚且烫手,顾不上惊叹宗亲家用度这么神奇保温,倒是取过新杯,为顾采薇再斟出一杯热茶来,替换掉夫子手边放置半凉的那盏。
然后他呢喃着说:“夫子,天色寒凉,秋气伤人,还是喝热水为好。”
看到顾采薇瞥他一眼后,到底端起热茶润了润唇,柳庭璋放下心来,抬手直指自己的衣袍说:“婚事何谓?夫子是看到我这身宝蓝,动了心思么?”
柳庭璋说完只觉心房跳得越发鼓噪。而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说出这么轻佻大胆的言语。但是话已出口,他屏息等着顾采薇的回答,眼睛一眨不眨。
顾采薇“呀”的一声站起身来,轻斥道:“满口胡言什么?”
她背转过身,待迈步不迈步的,看到远处的丫鬟们有走来听吩咐的意思,连忙挥挥手示意她们待在原处,自己却一时不知如何下台为好。
然后,顾采薇就感觉到袖口被人扯了扯,紧接着垂在身旁的手心被人轻点着碰触了下,属于他人的温度像是烫了自己一下,顾采薇猛的收回手来。
“夫子,请恕学生冒犯。”柳庭璋已经几步站在了她身后,高大的身躯连同影子笼罩着她,像是保卫也像是守候。
见顾采薇缩回手去,柳庭璋也觉自己唐突,尽力放软声音,然而嗓音中的颤意还是能被顾采薇捕捉到。
徒弟心里也是忐忑的吧,顾采薇一下子感同身受,心软不少,撅着嘴回转过来,昂起下巴点点圆凳,努力撑着气势说道:“罢了,坐下说。”
她带头坐回去,柳庭璋舍弃了她对面铺着锦垫的石凳,转而坐在紧邻她的那方冷硬圆墩上,乞求着说:“夫子不要生气。”
顾采薇看着高大的徒弟侧歪低头看着自己、小心翼翼劝哄自己的样子,终于露出小小笑意,补一句道:“我哪里看得过你这样子,把坐垫移过来呀。我说你婚事,是指,五公主想让你尚主,都跟皇上开口要求你做驸马呢。”
柳庭璋果断摇摇头说:“学生心有所属,不敢高攀公主。”
顾采薇有着一丝预感了,声音跟着发颤起来,低低问道:“你告诉夫子,心里有谁了?我看看能不能帮你牵线,让你如愿?”
“这个姑娘,陪我近十年,从我十岁至今,一路教我助我,恩同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