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在意的只有一个人。
“谢宿呢?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欺骗我、利用我,踩着我的尸骨,让将军府再一次得到世人称赞?”
容秉崇缓缓摇头,道:“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你所做的这些事情,朕并未昭示天下,待你身死,贺郡王以身饲虎、为国尽忠之名当人人称颂。朕给你一个“忠武”。”
贺永晔的笑声更加猖狂,反问道:“就像我爹那样?为国尽忠,侍君以诚,可偏偏皇帝容不下他,一杯毒酒赐死还不算,连个谥号都未加……我这样说来比他倒是强了不少,你也比你爹强!”
贺永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容秉崇只淡淡地看着他。
“反正死都要死了,皇帝不如干脆把我的阴谋昭告天下,这样一来我这一辈子也不算可怜。谋逆不成反尽忠,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贺永晔喘了一口气,继续道:“你们容家人都是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也不必对我法外开恩。要杀就杀吧……不过我要见谢宿。”
容秉崇看他形容癫狂,等他平复下来,才道:“你口口声声说,当年是先帝容不下你父,可朕所知的事实却与你截然相反。先贺郡王造反谋逆不成,宫人倒错了毒酒,反倒害了他的性命。有其因者食其果……”
“至于为什么先帝湮灭了证据……那只是因为当年先郡王以身相救,先帝感其恩德。”
“若先帝当真忌惮你父,杀一人与灭一族,又有什么差别?帝王心术,岂不知斩草除根之理,又何曾怜悯稚子?只是先帝念你年幼无辜,你父又意外伏法,是以才格外开恩,留你一条生路。”
谁又能料到,贺永晔长大后,因为对前事不知,又受有心人蛊惑,恨意越发深重,以至于他不顾一切地勾结北蛮人,想要将大衍再一次置于战火之中。
父亲谋逆,儿子叛国……贺家人就像是受到了诅咒一般,接连两代都不得安宁。
容秉崇将事实一一道出,转身离开了大牢。
贺永晔在他身后愤愤地摇着牢门,声嘶力竭地叫嚷道:“这不可能!是你撒谎!你们容家都是骗子!”
如果皇帝所言属实,那么贺永晔现在所做的一切就都成了恩将仇报!
他毕生以推翻大衍为目标,以灭绝容氏为追求……若他所愤恨、所不甘的全都是假的,他的人生又该如何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