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非常轻缓柔和,像是在哄劝一个不听话的调皮孩子。
然而苏澜清却深深皱起了眉,很不习惯、也很不满意对方的语气。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澜清再怎么不满,也只能压抑怒气,强行扯着嘴角,让自己别笑得太僵硬:“我知道了,还请先生带路。”
他昨天询问过顾妆成,对方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从他的表情和态度来看,似乎是比较忌惮这位主人的。
既然这样,他何必跟主人起矛盾?乖乖听话等到雨停告辞就好了!
管先生好像很满意他的态度,笑盈盈地带着他去了大厅。所有人都等在那里,镇南军原本坐立不安的神情在见到自家侯爷之后立马变得轻松不少。
苏澜清踏进大厅,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沉默地坐在了最后一张空位上,左手边是他的副将,右手边则是顾妆成。
大厅里摆了五张桌子,每张桌子上坐了六个人,镇南军占了大半。
在这三十个人里,只有三个人面前摆了酒盏,里面盛满了晶莹剔透的蜜酒,酒香浓郁,蜜香清甜,格外好闻。
这是他们在这里吃的第二顿饭,也是最丰盛最热闹的。一顿饭下来,镇南军已经放松不少,有性格开朗的已经跟院子里的人打好了关系,就差称兄道弟拜把子了。
苏澜清觉得头疼,不忍直视,只默默挑着碗里的米粒吃。他心思重,如今更是满脑子怎么离开,胃口差了不少。
相比较起来,顾妆成看上去就没心没肺多了。他吃得也不多,大多数时间都在喝酒。
蜜酒不容易醉人,但也不能喝多,否则第二天起来还是会头痛。
苏澜清看不下去,干脆拦下对方的酒盏。顾妆成酒量不好不坏,被阻止了也不强求,但他已经喝饱了,自然吃不下多少东西。
结果,一大桌子饭菜几乎都落进了副将和其他三位镇南军肚子里。
苏澜清转动目光,发现管先生似乎也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手炉,隐隐约约能够通过镂空的花纹,看到里面燃烧着的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