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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莲沉思,莫非这里的人都看不到自己么?

他这么想着,心情倒是放松了一些。否则,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曾经的师兄和师父。

他一路闲逛,骤然发现,自己记忆中的流光剑阁已经很模糊了。

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那把跟随至今的流光剑——那还是他师兄耗尽所有心血,才铸成的一把剑。而从那之后,他的师兄就再也不适合练剑了。

祁莲已经想不起当时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或许是有愧疚,但他清楚,就算真的愧疚了,也是愧疚得十分有限。

年少时期的祁莲剑尊,心里装着剑道、装着流光剑阁、装着整个天下,一个为了给他铸剑而失去练剑资格的师兄,在他心中的分量只占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他的师兄没有抱怨过,师父也不曾说什么。他带着那把剑下了山,走过很多地方,遇见了很多人,仗义出手过很多次。

他的剑法太好了,导致许多人不服气要找他比试。他来者不拒,但又点到为止,从来不肯伤了和气。

别人都说,流光剑阁的弟子果然心胸宽广,他听了后,心情也格外舒畅。

直到有一天,他照例打败了一个前来挑衅的剑客,含笑抱拳说了声「承让」,周围的人赞叹连连,为他的剑、为他的人、为他的流光剑阁。

只有那个剑客,眼中含着恨,嘴角噙着血——那血是他自己咬破了嘴唇流出来的。

剑客恶狠狠地瞪着他,冷笑道:“什么心胸宽阔,别人不知道,你自己听了也不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