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肃穆地起身,敛衽行了君臣大礼,神色恭谨道:“臣薛听州,拜见太子殿下。”
陆泛侧身避过他这一礼,神色间却不见惊骇,只是多了几分深浅难辨的迷茫。
薛听州见了他的反应却是微怔,试探着问道:“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难不成……陆煦告诉过您?”
“父亲不曾告诉过我。”陆泛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猜到了几分,从你拿出带有薛家纹样的信物开始。”
“太子殿下聪慧过人。”薛听州不由得笑着赞了一句。
“薛先生还是叫我陆公子吧。”陆泛神色清淡地回,“在如今事态不明的情况下。”
薛听州不由得愣住了,有些急道:“殿下何出此言?您有什么不确定的,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父亲从未直接告诉过我前朝诸事,可我却自幼便在接触前朝之事。”陆泛语气中带了些许回忆之意,“大到皇宫布局、官职设置、制衡之道;小到家族的纹徽、大理寺的暗室……我之前曾在疑惑,为何父亲要有意无意地同我说这些?”
“如今薛先生的出现,倒是让我想通了。”陆泛眼眸微转、目光落在薛听州身上,“父亲大约也是不确定,前朝中是否还有势力留存下来——所以他不确定,该不该让我确切地知道这些事?”
“若是不让我知道,万一有朝一日留下来的人找上门来、我岂能什么也不知道?可若是让我知道,万一没有势力保存下来,那是要我独自承担起这份仇恨来吗?”
“我不清楚你们为何会失联这么多年,想来是当初权力过于分散?又事发紧急?”陆泛微微偏头看着薛听州,沉吟道,“但是,薛先生如今又为何突然找到了我呢?”
薛听州没料到他还没怎么开口解释,陆泛一个人便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缓了片刻后再次叹服道:“殿下聪慧至极。”
“实不相瞒,我们之前收到了错误的情报——有个小兔崽子冒充您,将我们引到了定州。”薛听州说到此处,不由得愧疚道,“先前是我行事不周,竟险些伤到殿下性命,我……”
陆泛却是忽而开口道:“之前有人见过你、告诉了你?那人……是个年约十五岁的姑娘?”
薛听州不料他连有人给递过了消息都知道,他还没说到那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