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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我去找姐姐身边那名侍女,却只在出宫的暗道前……找到了她插满羽箭的尸体。自此,我们便完全失了殿下的消息。这些年来,我整合了家中势力后便开始找皇室残存的势力……我以为,陛下那里会有您的消息。可是没有、到处都没有。”

“陆煦当年,只是一个刚中了探花、得了陛下青眼的书生而已,甚至连官职都未被授予。”薛听州指尖拂过鬓角零星白发,轻轻地感叹了一声,“这么些年过去了啊,终于找到殿下您了。”

陆泛抬起眼看他,目光自他鬓前白发划过、落在了唇边随着他笑意浮现出的细纹来——这是当年“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薛小国舅。

陆泛曾经读过他的诗文逸事,纵然只是寥寥数语,却也能想象出他当年是何等的风流肆意。

可这么一个曾经风流张扬、盛名满帝京的世家子,却在国破家亡之后、将多年的岁月付诸于无尽的寻找之中;一如父亲当年曾是白衣玉冠、簪花策马过旧都的探花郎,却在新朝建立之后、将满腹的志向蹉跎在了各地的流放之中。

往日或风流、或温朗的少年,都在朝代的更迭里,被无声地掩埋在了过往的烟尘之中。

陆泛心中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万般思绪皆是化作了对世事无常的感慨。

“殿下因何叹气?”薛听州笑着看他,将腰间令牌放在他面前书案上,“我等虽是老了,可殿下您还年轻。这些年来,我一直奔走在各地收拢着旧时势力。顾凉虽是得了这江山、却是不得人心;当年为了快速成事、又过于依赖世家势力,如今也到了该反噬的时候。”

“今日寻着殿下,我便将手中势力尽数交出。”薛听州含笑施了一礼,“还望殿下,能带领我们走向光明。”

纯金打造的令牌上雕刻着复杂的纹饰,仅是静静搁在书案之上,便无声散发着源自至高权力的威势。陆泛垂眸静静看着,没有动作。

“你说,若是我接手了这些势力,便可以做到我想做的事情吗?”良久后,陆泛忽而轻声笑了一下,指尖有些漫不经心似地点在令牌之上。

“权势也许不能解决所有事情。”薛听州眸光泛起光亮来,含着笑意味深长道,“但绝对可以帮人达成大多数愿望。”

“希望如此。”陆泛弯唇一笑,指尖挑起令牌,缓声道,“那便先从定州开始——”

“清朝敌、收旧地。”

“汪若然真是气死我了!”楚窈脚步匆匆地穿过回廊、朝着后院处走,一边同系统道,“她果真要趁着这个机会给我搞事情!”

系统安慰道:“宿主不是早就预料到的吗?不用这么生气,至少证明——您之前花过的一千积分没白花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