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闲心情不错,沿着回廊,颇有雅兴的欣赏开得旺盛的花木,丹桂的淡香不知从何处飘进了后院,下台阶时,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收了脚,回过头。
裴熠搭着门框,仿若忘记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疲懒的看着霍闲说:“你病愈了,是不是得谢谢本侯。”
霍闲说:“这不就来了。”
“我想了想,那日没去玉楼,有些遗憾。”裴熠干脆推开门框,敞着门,直接靠在那上面,望着霍闲说:“今日是个不错的日子,适合谢宴。”
“你病好了?”霍闲玩味的调侃他,“我以为你病愈了会先进宫。”
“非召不能入宫,比不上你有燕贵妃的令牌,想何时进宫就何时进宫。”裴熠说:“怎么,不敢去?”
霍闲手握着折扇,四下无人,他便从容的说:“吃个酒罢,有什么不敢的。”
两人出门上了马车,车夫上了年纪,躬着身子坐在车头驾车。
大祁有规定,凡四品以上的官员出门,马车轿捻上皆挂有黄牌,那牌子在马车的摇晃中荡了起来。
裴熠是武将,他有个习惯,除了进宫,到哪里都会随身佩刀,他坐在马车内,手便习惯性的搭在刀柄上,颇有将军的威严,再看霍闲,倒像骨头是软的,靠着马车,随意舒适。
霍闲抬手,露出一截白皙的腕骨,他正要去碰裴熠腰间的佩刀,却被让开了。
“这么宝贝?”霍闲说:“祖传的么?”
裴熠依旧握着,垂首看了一眼那磨的有些平滑的刀柄,说:“我爹留下来的。”
他甚少跟人提起高叔稚,这把刀是陪伴高叔稚戎马半生的老友,他每每握着这把刀,就像是握着高叔稚的手,幼年时高叔稚亲手把刀交到他手上,一同交给他的还有高叔稚的期望。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裴熠忽而眨了眨眼。
他掀开车帘,街市里来往的人,鱼贯而过,大祁的繁荣昌盛,似乎在这座皇城里被推上了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