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冥君飘落在我身侧,那人被神的冷风一吹,衣领微微敞开,隐约可见一朵梅花胎记,印在锁窝深处,正衬了他的一身雅装。
仿佛真怕那人听到一般,冥君压低了声音问我:“欢期,你说他该不会能看见我们吧。”
我正顾着笑呢,哪里听得进冥君的话,好看的人儿自然谁都愿意多看几眼。
那人向冥君迈近了一步,微微探头,从我这里看去,一人一神竟仿佛贴上一般。
“不好了,大王子!不好了!”一个果农打扮的老头儿边喊边跑,慌慌张张来到那人面前,“啊?这里的果子也落了一地?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满山的丹柑都落了下来,树官老爷,这是树官老爷怪罪下来了!”
这个人是大王子我知道了,这红果名叫丹柑我听懂了,这树官老爷又是什么鬼?
“大王子,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啊,树上的果子有全熟,有半熟的,全落下来损失大了,况且咱们丹柑林也没有这么多人手,能在一天之内把所有丹柑拾起来呀。”
“方才一阵冷风,怕不是哪个精怪作祟。”大王子警觉地环顾四周。
老头儿还在碎碎念着,“嗨,前些日子,神河府的司农派人来撤走了树官老爷,我这心就是一揪,树官老爷镇压山精野怪,保佑咱们这么多年,怎能说拿走就拿走呢?”
山精野怪?噗嗤……在你们面前的可是堂堂十方冥君,和我南殿掌殿欢期,被你们凡人说成是山精野怪?
我扭头看去,冥君已经不在原地。
“洪叔,先别急。你去上报村里的司农,让他们把村民全都组织过来,先把这些丹柑收起。”那人语气谦和,不急不徐,很是沉稳,却被突如其来的死神冷风吹得衣袖飞起。
我就说嘛,冥君怎么可能这么好脾气,凭你长得美又如何。神的冷风可是比任何余念还要阴冷刺骨,逼得那个大王子身体前倾,强力抵挡。
“山老爷恕罪!山老爷恕罪!”老头儿腾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本君不发威,你真当本君是山精野怪呢!”冥君气得嘴都歪了。
噌的一声,那人拔出了手中的玄青色长剑,一道寒光冲出。
斩灵剑?我揉了揉眼睛,重新看了一遍,没错,就是斩灵剑!粗枝大叶下山丢的第三件法器!
“冥君,小心!”我大喊了一声,这斩灵剑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般的余念鬼崇一剑破魂,就算是冥君,被这剑砍上一下,怕是也要卧榻三年。
冥君翻身躲过剑锋,却因一时大意,仍被扫到右臂,虽只断了一半袖子,可对初次下山擒余念的十方冥君来说,这也算得奇耻大辱了。
惊魂未定之时,林子外一匹快马踏尘而来。
“昔川君!出大事了!”一个衣着肃然,兵将模样的人飞奔进了林子。
大王子叫昔川君,算一算,现在这天下属郪国,郪国王氏姓染,那此人定是叫染昔川了。
“什么事这么紧急?”
昔川君确是个沉稳之人,来者从表情到动作到语调皆是一副疯急之态,这位昔川君倒还沉稳如山。
“陇南郡苏合镇的三个村落,一夜之间,所有村民,全都死绝了!”那名小将未到近前,已经大声嚷叫起来。
余念!大量的余念!冥君闻得此言,毫不掩饰满心的喜气,再看那位昔川君,却是眉头紧锁,瞬间失了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