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还有大王子，大王子还在。我拿掉扇子，方才看见的景象全都消失了，九阴军将士和地上的尸身又回来了。我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重新拿起扇子，白光渐弱，法力消失，能看到的就只是把扇子了。

“冥君，方才我在扇子里看到好多禽兽，有许多还曾经亲过我呢。”

“它们怎么都不见了？”

“老虎会不会吃了弱小的鸟儿？”

我拉动冥君的衣角，不停地发问。

未等冥君答言，杀气，极重的一股，或者说是一坨杀气，席卷而来。

鸡毛大王，更准确的说是一千张脸一千双手臂的怪物，踩着房顶，飞跳进村庄。

身后已经有几名九阴军被打飞在地。不知是不是每只手上都拿了一把斩灵剑，但可以肯定这剑的数量我是数不清的。

一只恶灵，可以操控凡人的剑器，这当真不是一般的小灵小怪。至少我欢期还没有力气同时拿得动这么多凡人的武器，最多端起个茶杯酒碗就已经消耗得不行。

“大王派我来巡街，鸡毛满天飞！”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睡我女人，狗杂种！”

“我今天非干死你不可！”

“你才有病！”

“找死吧你！”

伴着鸡毛大王滚滚而来的，是千奇百怪，男男女女，或喊或叫的咒骂之声，话与话间也连不到一起，总之就像是身在一个千人广场之上，一千个人同时开骂的场面，嘈杂混乱，令人耳根发麻。

我又一次没忍住，大哭了起来。不过这次，不会有人再注意到我，因为我的哭声早已淹没在那渐行渐近的乱骂声中。

不得不说九阴军确实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即使在如此丑陋恶心的敌人面前，也无一人退缩恐惧。我甚至想他们若是见了死神，大概也不会害怕吧。

九阴军将士在首座的指挥下，排成了我看不懂的队形，总之应该是一种阵法。大叶讲过的人间戏文话本中曾有描述，两军对战，双方会先叫阵一番，什么何方鬼怪，来者为何，报上姓名之类，但是面对眼下这位大王，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与他叫阵怕是噪子都喊哑了他也听不见。

打吧！第一队七名勇士率先出阵，将鸡毛大王围在中间，旋转逼近，剑光在大王的周围绕成了一条光圈。这样的敌人，换做是冥君怕也会一时之间无从下手。不出片刻，便是斩灵剑满天飞，首次进攻的七名勇士纷纷被击飞十米开外，倒地而亡。

接下来便是第二番，第三番的进攻，鸡毛大王身上的那些恶灵虽也有被斩杀的，但好汉架不住人多，这百十位九阴军将士如何能敌得过人山人海。眼见着九阴军呈现全军覆灭之势，这时候可以想象那三座尸山是如何形成的了。

“冥君，你要不要上去帮帮忙？”我是真没胆量说出我们两个字，就我这身手，上去便是找死。

冥君异常镇定，站在村子里的最高处，不声不响，静静观瞧下面的战斗。

“欢期，你说这人间万灵的寿数是谁定的？”

“不是冥君你吗？”

“可我怎么不记得做过这件事？”

生死攸关之时，冥君居然在这里与我聊起了家常？

“冥君，你再不出手，那些将士怕是要死光了！”

“那如果他们该死呢？”

呃……这个问题倒是难住我了，什么是该死，谁该死，我确实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