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沛这个老不正经的家伙,才一进屋,就恨不得扑上前去,嘴里更是一派污言秽语,难以入耳。
因年轻时太过风流,圣王染沛未及四十便已经体虚不举。像他这种倡寮惯客又怎甘受此春宵寂寞。这么多年,杏林院的门槛都快被他踏破,也未能寻得良方。
却不想,兰屏苑竟成了他这种人的救命稻草,在苑里的一夜快活就如同一场擎天春梦,比那人间打井还通融万分。染沛在此尝到甜处,自是满心的虔诚欢喜,他又哪里知道元灵的春宵一刻便是以阳寿一年换得,这世间当真没有白来的好事。
昔川君实在太了解自己的王叔,若等他干出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更是不好收场。
就在染沛妖娆地挪着步子奔向榻上酥娘之时,他看准时机将墨吞灵绒安插在王叔后腰上,老家伙霎时间隐身不见,不容分说,被身后人一个提拉穿墙而过,到了一处僻静角落。
定下心神,染沛第一眼瞥见的并非王侄,而是从昔川背上探头出来的冥君。
在这个贪生怕死的老家伙眼中,死神哪里可能是清朗的少年模样,分明就是个丑吓到极处的恶灵鬼怪,好在以他那小胆儿还来不及惊叫,就已然吓晕了过去。
“嗯,总比大呼小叫好些。”昔川君看着瘫倒在地上的王叔,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此人本君见过。”
呃……
好吧,不得不承认冥君的记性大有长进。
“你认识的人是不是都偏好这些——”
冥君想说的话被昔川君一口否定。
“不是!”
“当真?可怎么入苑以来撞见的都是这些——”冥君还在纠结什么词语能够表达他的意思。
“我需要把王叔送回去。”昔川君很认真地说。
“这老头儿玩儿的挺开心的,你又何必打断人家多管闲事。”
“我自小受王叔照扶,如今又怎能见死不救。”
“嗯,依他这样玩儿下去,不出半年,阳寿必尽。算了,既然是你的亲人,那就把他弄醒了送回去吧。”
“怎么送?”
“从哪儿来从哪儿回,他既然害怕本君,本君就躲起来,你念个送魂咒,直接通过他身上的腰牌将元灵送回胎身,别忘了,那牌子一定要摘下来,这样他回去以后身上的灵牌才会失去法力。”说罢,冥君把送魂的法咒传于昔川。
可大王子心中仍有一惑,“一定要让他醒过来吗?”
实在话,昔川君真想让王叔稀里糊涂的回去,因为这个口无遮拦的老头儿一旦清醒,保不齐为了留下来道出什么惊人之语。
可冥君的回答是,“醒着送不伤身。”
好吧,冥君撇起一抹坏笑便隐去暗处,留下昔川独自施法,唤醒了染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