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家伙太过聪明,我这脑子怕是在他面前绕不过三个来回就得露陷儿,更何况当初我不现身,都能被他找到。身份暴露之前,还是躲着为好。
昔川君被我四方围堵,没了应对之词,只能倒吸一口冷气,心中自是暗道他的个亲娘啊!
就在母后与我儿僵持之时,染霁云这个胖子居然扯着尖尖嗓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贤弟呀,自打你回京就一直在忙,为兄几次前来,都没能抓住你个人影儿!”
染霁云走到哪里都是先闻其声后见其人,在那张胖脸晃出来之前,登门拜访的用意便已经说了大半。
“你小子长本事了,哥哥我京郊宅子的扫秽礼你可是别想躲过去。今天为兄专挑夜里前来,堵也要把你堵住!”
染胖子来到第二进桌案前,本想继续言表自己的事,可这一屋子的死神画像还真是让凡人吃不太消。
“嚯!你这是一天画一幅呀,就算长得好看,也毕竟是个要人命的神,把他挂房间里,晚上能睡着觉吗。”
什么情况?染胖子也认得冥君了?看来祖宗亲娘在人间混得不错呀,至少从染霁云提起冥君的神情来看,倒是没见凡人多有的恐惧,冥君的形象竟然在世人眼中有了改观。
也不知我昏睡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先不作声,听他二人说些什么。
“唉?王婶也在呀。王婶!王婶!”
嗯?是在叫我吗?
“啊,染胖子来了。”
……又叫错了。
虽然我一直在极力控制和伪装,但已在脑中根深蒂固的称呼又岂会那么容易改口。叫了人家胖子,我实在没敢看小沐王爷的表情,赶忙用右手捂住脑袋。
“哎呀,头有点儿晕。”
“王婶这是怎么了?”
染胖子不知实情,昔川君更是满脑子浆糊。
“啊,母后她老人家身体有些不适。母后,云兄找我来有要事相商,要不您先回宫歇着,等明日一早孩儿再去给您请安。”
嗯,是个乖儿子,我心中暗道,嘴上却并不这样说。
“母后不累,你们两个随便聊,我在一旁坐坐就好。”
言罢,我一屁股赖坐在榻上,手里还把玩着那个装死的小金冥君。怎么着,见到为娘我认怂了?以前不是挺活分的吗?
“贤弟呀,哥知道你现在可是咱们郪国一顶一的厉害人物,先前哥不是在京郊置了处宅子嘛,里面的景观装饰都完成了,就等着一个完美的扫秽礼,哥就可以开门宴客,八方迎宾啦。这件事儿你可一定要帮哥哥的忙。”
染霁云所说的扫秽礼我还记得,上次下山,他就提过要请阎掌殿给他做礼,因为阎掌殿是全郪国唯一一个开了天眼的人。可如今,阎崇已因故离世,自然是无法……
嗯?昔川君开天眼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这,这,这……想来也不算稀奇,冥君给凡人封的天眼,随便一个破术不就解了。这俩人天天厮混在一处,解个锁咒,多大个事儿呀。
不过,冥君假公济私,为了画像竟然打破自己立下的规矩,这笔账要先记下,好歹也算是落在我手里的把柄。
“扫秽礼你去神河府提交一份礼契,府中自会有官员前去。”
“得,打住!跟哥哥耍官腔是不是!几天没见,你小子油滑了许多。”染霁云打断心不在焉的堂弟,死皮赖脸说道,“你现在开了天眼,神河府那些人哪能跟你比。你就说吧,哥哥这安家立命的大事,你帮是不帮?帮不帮?”
染霁云叫了好几声,昔川君都未有应答,他哪里能够想得明白,眼下这大王子的心啊,全吊在我手里的小金人身上,哪有闲情管什么扫秽礼。
“母后,母后。”昔川君实在忍不住,冲将上来,一把将那被我折来撕去的小金人夺了回去,“母后,这是金丝锦,折几下该坏了。这个,我先收起来,明日一早我就让郁轩去荣欣宫,你想要什么样的,尽管和他说。”
从大王子的反应来看,冥君一定藏在金人之中,否则他也不会这般焦虑,把亲堂哥晾在一旁。
我心下暗道,哼,小样儿,在这个房间里的活人,属本宫最大,还怕治不了你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