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大侄子好,比那三个儿子孝顺多了。”
“但是郁大人吩咐让缠儿看着您,不能多喝,每日饮酒三杯即可。”
“嗯,够了,够了。”要不是为了长大,我也并非馋酒之人。
抿着嘴咂下一杯,嗯,好酒,果然好酒。就是这味道颇为熟悉,怎么跟我在花朝酒庄喝得那个十九年的花朝醉有些相似。
“缠儿,你说这酒是哪里来的?”
“遇欢楼。”
“京城很有名的酒庄吗?”
“王后娘娘您忘了,之前上京城最大的花朝酒庄走水,酒庄老板不幸遇难,后来这酒楼被小沐王爷盘下来,现在改名叫遇欢楼。”
“啊,是忘了。”哪里是忘了,压根儿就不知道这档子事。
没办法,情势所迫,我只能做个心口不一,谎话连篇的人前王后。
“明日,京城名伶小轩窗要在遇欢楼开台,整个京城都传开了,听说现在是一票难求,最前排的座票最高卖到几十两黄金。小沐王爷的面子也够大的,听说那遇欢楼新挂的诗匾都是请幻游山人题写的字。”
“写的什么?”
“这缠儿可记不住,娘娘若感兴趣,让小沐王爷带您前去便是。”
“对了,缠儿,前两个月京城是不是还有一个地方走水了?”
“娘娘说的是青葙楼吧。”
方才提起幻游山人,我猛然间想起那日我和冥君不小心撞到的一幕,沈青墨为叶小娥要放火烧了青葙楼,当时留给金娘半月时间,算下来,大概就在十月初,青葙楼应该就没了。
“当时那场大火真是烧得干净,地皮都下陷了三尺,好在走水前几日,青葙楼的老板带着所有人外出游玩,才未有伤亡。刚刚关门第三天,就起火了。听说是有人故意放火,但查来查去也没个线索,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沈青墨还真把这么一件惊天大事给办了,想来那叶小娥若来世有灵,也能死而无憾了。
“缠儿,你知道的事还不少。”
“都是听说,也没个准儿,王后娘娘喜欢听,缠儿就胡乱讲讲给您解闷儿。”
闲扯过半晌,我一拍脑袋从床上爬起来。
糟了!竟然把报仇这样重要的事给忘了。
“快,带本宫去向南阁。”
“王后娘娘,您换件衣服,梳洗一下再去呀。”
“哎呀,见我儿子打扮个啥。”
散着头发,披上昨天郁轩借我的斗篷,老娘急急火火冲出荣欣宫,跟着缠儿讨债一般,直奔向南阁。也不知道急个什么,好像晚到一刻,染南回就跑了一样。
行至阁中,本宫的二儿子还真是勤勉,晌时还在练武,那条曾经打过我和冥君的回龙棍耍得棍棍生威,穿魂破风。
要怎样才能名正言顺降罪于他呢?郁晚空说不来参拜母后顶多算是不合礼法,但宫规里却没有这条,我也不能揪着这个原因打他二十大板,顶多训斥两句,那也难消心头之恨啊。
莫不如……我忽然心生一计。
常听粗枝大叶讲起人间故事,其中有一件人神共愤,便是栽脏陷害!
豁出去了!为了报那一棍之仇,就让本神做恶到底吧!
反正这王后胎身又不是我自己的,挨两下打也不心疼。
想到这里,我闷着头便朝那回龙棍冲了上去。
“啊!你这不孝子,怎的打起母后来了!”
“快来人啊!儿子打娘啦!”
在阵阵棍风之中,我看见染南回眼睛肿胀,眼角翻红,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自己先哭过似的。
也不知是他头脑不清醒,还是跟我一样喝了酒,本以为只是挨两下打,却不想这小子下手无情,放起狠来,打得本宫四处逃蹿。
靠,真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