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羽姬似戴上痛苦面具,五官疼得要扭曲,若不是表情管理功力深,现在一定特别难看。
“你怎么知道的?”
言韫然睁开双眸,瞧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嘴角扯出一抹浅笑。
“你看起来,像是被人伺候惯的。”
颜羽姬痛得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握成拳,光滑的指甲嵌入掌肉,说话不成调。
“你笑...笑什...么?”
言韫然长睫垂落,数次挣扎,终是缓缓阖上。
“笑我的感觉,没出错!”
语声轻轻柔柔,似毛毛细雨落到颜羽姬心湖,荡起圈圈涟漪,不断地扩大。
算了算了,就是这纵容里不纯粹,自己也忍了!
当脊杖完毕,言韫然残留的意识一松,人倾倒时,颜羽姬及时揽住,甩出飞船腾空而去,冲破浓稠夜色飞往青竹峰。
这次,是颜羽姬首次踏进言韫然的卧室,摆设简洁,色调单一淡雅,倒是很符合主人的性情。
将人小心翼翼移到床铺上趴着,嫌弃床太硬,又加好几床松软的被褥垫在身/下。雪衣都被打烂了,细嫩的肌肤就更不用说。
剪开衣服,轻柔地将衣料和血肉分离,消毒、上药。
昏迷的人很安静,安静得像是易碎的水晶娃娃,让人怜惜得想要给予她所有的温柔,颜羽姬涂药的手在颤,后悔得肠子都要断了。
垂首,轻轻吹呼呼,絮絮呢喃。
“以后我不折腾你了,也不会给你顶罪的机会,我之前说的话,你也别信,我目前是不会离开你的,我会让你活下去,活成这世界上最耀眼的存在,这样,你就可以死死地将我束缚住。”
“言韫然,在你没让我幻灭之前,你想要做的一切,我都会尽力为你去做,即便是你利用我,我也认了!”
“谁让你这个女人,如此让我着迷呢!”
“我现在所说的话,是真的,其它没好感的话,你就当个...屁...放了吧!”
上完药,瞧着满目的血肉模糊,怜惜地贴唇,细细密密地在周遭落下。
“唔!”
言韫然警惕地醒转,稍稍一动,铺天盖地的痛感袭来,忍不住闷哼出声。
干坏事的颜羽姬一惊,忙探头过去。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言韫然:“你在做什么?”
后背凉飕飕又火辣辣的,似冰火两重天,又痛又痒。
颜羽姬:“在给你涂药,最好的疗伤圣药,就是枫叶谷也炼制不出来,愈合快,生肌去疤,绝对光滑如初,白皙细腻。”
言韫然轻轻“嗯”应一声,随后淡淡道。
“你怎么还不走,这儿不需要你留下。”
颜羽姬眉峰微抬。
“我也不是没良心的人,等天亮就走。”
言韫然嘴角抿起,阖目不语。
颜羽姬发出一声低笑,戳戳她唇角。
“放心,我去枫叶谷有事要办,办完就回来,有你这等美人儿在青云宗,我才舍不得轻易离去呢!”
言韫然选择性忽视后面的话。
“去办何事?”
颜羽姬:“去会一会榜上有名的内奸,枫叶谷是整个修仙界的丹药库,可不能让他掌控。”
言韫然:“为什么不提前去?”
颜羽姬:“对于德高望重之辈,我一个小小的修士之言,谁人会信呢?去了也是白跑一趟,可能被以散播谣言罪处决。如今,枫叶谷经历此一痛,再去,结果就会大不同。”
言韫然:“我随你同去。”
颜羽姬起身,挥手搧风,驱散些背部火辣辣的痛感。
“你这个样子,就好好待在宗门。”
“自上次白泽一出,魔修元婴逃离,魔皇那边定是知晓你的存在,虽然和你炉鼎体质还暂无关系,但他们定是要除去你。”
言韫然忍着痛楚起身,豆大的汗珠如雨滴落,抬手覆盖她的手背,掌心汗水濡湿彼此。
“颜羽姬。”
“嗯!”
颜羽姬柔柔地应声。
“我知你...晓得很...多事情,无论...如何,都请你...为芸芸众生...而战,不要...离开,好吗?”
言韫然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唇色也惨白得过分,那双如海的双眸,不再是平静无波,而是盛满祈求。
“好!”
颜羽姬点头应下。
“既然我答应,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会践诺。”
“你安心养伤,这青云宗也不是安全之地,各仙门都有内应,除了你弟弟,谁也不要信。”
言韫然点头。
颜羽姬忍不住倾身,想亲她,却被避过去,只落在侧脸上,触感丝滑柔软,舒服极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找人上药。”
言韫然眉心一蹙。
“你要找谁?”
颜羽姬歪头,忍着笑意。
“找笒瑜啊,她就在青竹峰。”
说罢,起身向外走,走得不快,就等人主动喊住她。可是,都快到门边了,还是未听到那人留她,心下有些小失落。
言韫然拧眉,搭在几层被褥上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直到那人拉开房门,才在纠结中出声。
“我手可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