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理了理思绪，过了大概两三秒钟才接过了水。

祁长乐颇为心不在焉的拧开了瓶盖，他没有急着喝，而是顺手从身后拽了只枕头出来，递给秦然：“你也坐会儿。”

“嗯。”秦然应了声，正要接过枕头，却突然动作一僵。

祁长乐正盯着这似乎平平无奇的“矿泉水”瞧，他入了神，直到感觉半晌枕头都没有被接过去，才注意到秦然的异样。

转头，只见秦然整个人都维持着一种非常诡异的姿态，他身体微微发抖，动作还维持着接过枕头的那一瞬，只有拳头握紧，青筋用力到突起。他那张漂亮的脸也似乎一瞬间失去了血色，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显然很是痛苦。

……我。

祁长乐吓到了，他扔掉了枕头，第一反应便是赶紧撤掉精神异能，叫队内曾经考过医师资格证的孟惬过来看看。

然而他刚要动作，那仿若溺水的少年便突然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力气之大，使得完全没设防的祁长乐整个人一下子摔到了墙上。

秦然的声音很弱：“别去……我没事……”

也得亏祁长乐还没来得及撤掉精神异能，其余人才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的异样。祁长乐的手还被秦然拽着，他低低痛呼了声，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坐回了原地。

秦然听到他的痛呼，琥珀色的眼眸中重新聚起了焦点，他缓缓松开祁长乐，靠着墙，任由自己几乎是滑落着坐到了地上。

他同祁长乐坐在一起，肩膀挨着肩膀。

耳边少年的喘息声逐渐平缓了下来，祁长乐揉了揉手腕，看着那红通通的一片，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他垂眸，看向秦然，在看到他额角那细细密密的汗珠之后，又轻轻叹了口气。

他拿过先前那瓶打开还没喝的“矿泉水”递给了秦然：“好点了吗？”

“嗯。”秦然接过了水，喝了一口，垂着脑袋轻轻应了一声。

“怎么回事？你确定不需要叫孟惬过来看看？”祁长乐蹙着眉，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还是有些担忧。

秦然抬头看向他，欲言又止。那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发红，眼中的情绪在望向他的一瞬复杂多变——他似乎也有些难以接受。

“……？”祁长乐不解。

秦然沉默了下，低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视线落在他手腕上通红的那一片：“疼吗？”

“？”祁长乐难以理解了。

“没事。”他淡淡的回道。

“……”秦然抿了抿唇，他又沉默了一会，才终于开了口，“我刚刚脑袋突然一阵刺痛，然后……我看见了一些东西，一些不可能的东西。”

“而且感觉并不像幻觉，和幻觉也很不一样……就像是一段突然涌入的记忆一样。”

祁长乐一愣：“你看见什么了？”

秦然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该怎么说。

半晌，他道：“我看见了浮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