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小皇帝手肘扶地撑着自己起身,移动到里屋榻上,小心翼翼的的摸出怀里的绢帕,浅青色的帕子上绣着康字
他的小叔叔还活着,除了那头豺狼还有亲人存于世,三年了,还有亲人在,莫名的归属感让姚驰康卸掉了强撑起的铠甲嚎啕大哭,丝毫不用顾及的嚎啕大哭
他的父亲是镇南王三王爷的嫡长子,可与戎狄一站陷入包围万箭穿心而死,棺椁回京那日母亲一袭白衣推开棺盖自刎追随而去
留下年仅九岁的他在灵堂跪了三天三夜,等在次睁眼的时候,皇帝暴毙而亡皇后抑郁成疾不及离世,太子殿下宫中起火活活烧死在殿中,他的小叔叔勾结戎狄流放千里外蛮荒之地,姚驰康怎么懂其中的门道,他被皇爷爷,他父亲的六皇叔实则比他父亲还要小一岁的姚琛养在王府中
两天后牵到九龙阶上,指着明晃晃的龙椅要他坐上去,那龙椅太高他穿着碍事的朝服费劲的往上爬,连朝冠都蹭歪了,还是险些要掉落下来,大概那个地方是不能属于他的,皇叔教他兵法谋略,治国理政,只是逼着他吃苦药,那时的皇叔只是他的亲人,相依为命的亲人
后来毒发了他昏昏沉沉的听着一向庄严的人咆哮着救他,地上颤颤巍巍的跪了一地太医,迷蒙间他听见了他的父亲是怎样万箭穿心受谁陷害,皇叔是怎样暴毙,他的小叔叔如何被冤枉,太子殿下的宫殿是怎样平白起火,他唯一的亲人是将他变成孤家寡人的罪魁祸首
他还小,他的母亲还没来的及好好教导他,他的个子没有长到父亲那么高,肩膀没有那么宽,他撑不起皇家的天,甚至没有勇气长成父亲那样,可他的两位小叔叔还活着,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勇敢一些,在大一点小叔叔就会回家了
白衣少年手持竹扇负手而立,手指紧紧的抓着扇骨好似紧张又好似在疏解什么,过了许久久到夜幕降临,早上派出去的人站在楼下朝他轻轻点头,本就是遗憾,姚清苡反倒松开紧篐着扇骨的手,转身离开,消息送出去了,人还在就够了
大婚当日,佩铭钰琪都是战场遗孤,没有高堂在上,就朝陆浔行了扶额礼,陆浔点点头,陆安年拿过一旁备好的犀牛角梳,将长长的红穗拂过,为钰琪梳头
“一梳梳到发尾3b二梳白发齐眉3b三梳儿孙满地3b四梳永谐连理3b五梳和顺翁娌3b六梳福临家地3b七梳吉逄祸避3b八梳一本万利3b九梳乐膳百味3b十梳百无禁忌”
钰琪穿着大红喜袍,衣襟上粉白色的并蒂莲娇俏的很,本就是男儿身,没有那么多俗礼约束
佩铭也心疼人折腾一天会难受,减掉了许多跪跪拜拜的麻烦,增加了个巡城,所谓巡城就是新婚夫夫坐在的轿撵上给百姓散喜糖喜饼和喜钱,佩铭非要给人戴上红盖头,两层红纱打底正中间插入苏绣的鸳鸯戏水落在头顶上,
红纱轻薄能看清外面,可外人就看不清被红纱蒙住的新嫁夫,整个王府都被大红色覆盖,原本庄重的红砖青瓦红木竹都挂满了大红色的帐幔,陆安年和陆浔没在出去,并肩看着佩铭将钰琪拦腰抱起,如待珍宝般将人隔着在铺了狐皮的软榻间
正面红纱落下遮住俩人正脸,轿撵是仡徕送来在的贺礼,红梅木镶金丝边,轿顶一对金龙金凤的浮雕四颗夜明珠镶嵌做眼睛,甚至连前头的纱幔都是压了金边的,白玉雕的鸳鸯足足十六对簇拥在龙凤身边
佩铭翻身上撵倚在钰琪身边咬耳朵,得到人轻飘飘的一拳,笑开了把已成礼的结发人捂在怀里,唢呐锣鼓吹打起来长长的喜队延长到半个街,贺家兄弟骑着高头大马给这对夫夫开路,讨糖吃的孩童接了一波又一波的喜糖,祝福声夹杂着儿童清脆的笑声,好不喜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