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前两日,自己便已差人喂崔元服下一枚奇药。此药是他府中方士徐山所赠,世间仅此一对,另一枚解药自是掌控在他的手中。秦王既已确认有此软肋,那只要解药在自己手中一日,自己便能安乐富足一日,若是混得好些,还能享尽余生富贵。
可如今来人却成了长安君,那他又该如何行事?
原计划俨然是行不通了,总不能兄弟二人都偏爱同一类型罢?况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
席间管弦铿锵、钟乐悠扬。
吕不韦照例请了舞姬与乐师轮番演奏,并亲自温酒相待,同长安君把酒畅谈,见对方面上并无异色,甚至与自己相谈时都是久违的亲近温和,吕不韦难得生出几许疑惑,他突然就不太确信,秦王有没有将崔元之事告知长安君?
除此之外,他更是无从探得长安君的半分喜好。
虽说长安君与秦王乃手足至亲,可比起秦王,长安君会给他一种更加无力的难以查探感,对方就像是来自云霞之外,仿佛世界的所有对他而言都没有在乎一说。
不过这也无须着急,至于如何招待长安君的问题,还需待他今夜筹谋过后,再作决断。心中大抵有了结果,吕不韦见酒酣宴罢,不由温和劝说道:“更深露重,公子还是早些歇息吧。”
李信本是侍立于成蟜身后,听此一言,又想起整个席间自己都未曾瞧见崔元的身影,心中不免生出些许忐忑。然长安君却对吕不韦此言并无异议,李信只得随之离去,又拒绝吕不韦为他单独安排居所的好意,执意要留在长安君室外守卫。
长安君应是有些醉了,脚步虽是稳的,可那双眸子里却不自觉溢出些迷蒙酒雾,衬着眸底的漆黑光彩,妥妥是一双勾人心魂的桃花眼。李信搀住长安君的手臂都已有些颤抖,接触到对方的目光后,更是如针刺般迅速将其送回房中。
退回室外的同时,李信忍不住好奇反思,之前倒没感觉,如今放下偏见,突然就觉得长安君竟如此出众。听闻对方早已及冠,却无半分娶妻之意,也不知长安君心仪之人到底是何类型。
李信兢兢业业地守在长安君门外,谁知未过多久,便听室内忽而传来一道男子的惊呼。
听声音熟悉非常,却又不似长安君。生怕长安君遭遇不测,李信未及多想,直接拔剑破门而入,只是前脚方才踏入室内,便已自里间听得长安君那声难掩恼意的低喝。李信的脸色突然红地厉害,收剑退回的瞬间,脑中还在回放着方才的惊鸿一瞥。
若是他没看错,刚刚推门而入时,那道屏风上分明映着一双交叠而卧的人影。
是在交欢吧?
同男子……交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