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鲜少有这样的情感。
手忙脚乱,大脑一片空白。
“害怕”这个词语仿佛和他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他永远镇定自若,你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命途多舛、见惯生死的人还能有这样的情绪。
一瞬间,斐草像是回到了那年的停尸间。
他手脚冰凉,走进去的时候,斐老师就躺在其中的一个验尸台上,面色冷白,没有半点平常鲜活的样子。
恐惧随之而生。
那是斐草第一次直面死亡。
代价过于惨烈。
他走在深渊里将近十年,恐惧在他身后如影随形。
“小花儿……”视线模糊,斐草一点点弯下腰去,他没有流一点血,却觉得全身的血都像是要流尽了一样,“小花儿,跟我说句话好不好?求求你了,你跟我说句话……”
“我只有你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你说过,不管我在哪里,你都能找到我,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棠镜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面。
那个面对他时进退得当的人狼狈不堪,暮气沉沉,枯木一样抱着一个人,那种悲凉直入人心,让他咯噔一下,感觉到了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