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自己在哪里,不在乎什么处境。
仿佛生命里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盯着棠华。
棠镜就坐在斐草的对面,他用手揉着太阳穴,以奢望能缓解两分发胀,半昏半醒里,他借着廊灯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的人。
其实斐草长得很好,属于人群中一眼就出挑的人。他有最惨的身世、最坚硬的性格、最聪明的大脑以及无声处特定专一的温柔。
这样的人在商政两届都很吃得开,老实说,如果他不是要拐自家地里白菜的那头猪,棠镜应该是很欣赏他的。
棠镜问:“小花儿出柜后在祠堂跪了两天,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斐草没分出半点心思给外界环境,这些言语没撬动他尘封自闭的世界。
棠镜扯了扯嘴角继续说:“我从来没见过我弟弟那个样子,家里人都很宠他,从小到大,别说绝食,就是他吃饭少吃了两口,我妈都要琢磨一下他今天心情是不是不好……”
斐草突然说:“对不起。”
他嘴唇苍白,紧抿加上无意识的啮咬让上面沾了点血,只不过连血的颜色都是透着无力和憔悴的。
看上去简直不像是个刚成年的孩子。
棠镜问:“对不起什么?”
斐草说:“明明有我在……还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让小花儿平白受这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