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外婆会给他盛饭,看他吃完后便去洗碗,然后坐在灯光下给他讲作业,期间窗边一定会放着外婆去花市买的花。
斐老师给他的东西都是无比温柔的,仿佛只要处在这些温柔里,就能在漫长的日子里一点点感染斐草,让他也变得温柔起来。
外婆从来没骂过他,只是不断叮嘱他“要做个好人,做个有用的人。”
斐草不懂什么叫好人,也不知道什么是有用。
只知道那天和人打架后,晚上看见斐老师一个人坐在灯光下哭。
她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就连流泪也是默默无声的。
或者说,她可能害怕被隔壁的斐草发现,所以就捂住嘴一个人哭,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她的泪水流过已经苍老的面颊,沟沟壑壑,也流进斐草的心里。
那些温柔的花儿,那些一点一点隔着日子渗透的低语,终于还是打动了这个天生情感淡薄的小男孩。
那晚斐草爬上房顶,他只有九岁,什么都还是似懂非懂。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让斐老师难过,不想再见外婆流泪。
于是斐草再也没跟人动过手,别人骂他也好羞辱他也好,都没在这个孩子的心里泛起波澜。
或者说,一想到那晚斐老师的眼泪,这些波澜便不足轻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草和花真是两个无比温柔善良的孩子。
再次强调:斐草是动手了,但是很有分寸,最多流了点血,属于三五天就能养好的程度。比对方“打断腿”的后果来说轻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