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华抬头,顺了把头发:“啊……你说什么?”
陈子清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又重复了一遍。
棠华这次实打实地笑了:“是吧,我也觉得很好。”
他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斐草排队的背影,只觉得一众人群里,他同桌是鹤立鸡群、一眼万年的人物:“我同桌这么好,我也很好,我们在一起,好上加好。”
“我很好”这样的话,没有十成自信,不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是说不出来的,即便说出来,也带着心虚不让人信服。
可在小少爷口里,便那么具有张力和传染力。
陈子清将头埋得更深:“是……是啊。”
棠华顺口问:“你很怕我?”
“不……”陈子清闷声答。
其实比起棠华,他身边的斐草更令人害怕。
棠华属于家世好但一眼就能望到底的人,可是斐草,陈子清总觉得对方有一种下一秒就要灭世的可怕错觉。
陈子清其实在分班之前就见过斐草。
那时他在厕所,门外有五六个人堵截斐草,对方言语恶毒行为乖张,让生性懦弱的陈子清听了都感到火冒三丈。
可斐草却如过耳云烟,声音平常:“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走了。”
鲁迅先生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旁人只觉得斐草懦弱,可真正懦弱的陈子清知道,斐草表现出来的绝非懦弱,而是超越一切之上的沉默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