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没想到他这么爽快,他目光半落不落在秦冉染血的唇上,柔声道:“为何中毒?”
秦冉知道叶秋的意思是想问以他的实力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他想了想,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遇到背后放暗枪的,难免失了一招。我以为只是一箭而已,并不致命,后来才知道箭上还淬了毒,那毒无色无味,无任何征兆,等发现时已经侵入心脉,拔除不得。”
秦冉高高兴兴道:“毒也不毒,死不了人。”
其实那一箭正射中秦冉心口,幸好秦冉反应够快,使箭射偏几分,离心脏还有那么两寸,若非如此秦冉早当场毙命,等不到毒发作。
箭是一重,毒是另一重,若一箭带不走他的命,就让他饱受折磨——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叶秋一直握着秦冉的一只的手腕,轻轻扣住他的命脉,本是防他逃脱。现在叶秋感到心口似乎跟着秦冉的话收缩攥紧,那里没有箭伤,没有中毒,却一样阵痛。他意味不明道:“你为何不回天道宗?”
天道宗修炼道法,也不乏医者。叶秋的师父连云道人,就擅长解毒。
秦冉纳闷道:“你说让我回去?”
“是。”
秦冉道:“我好不容易脱离了天道宗,你还让我回去?那连云老头见我送上门来指不定多高兴。我进去了还出得来么?”
他真正不愿回去的原因,其实是他现在满手血腥,怕一向独立世间的宗门也染了世俗气。
他身为长平候,是朝廷的一把饮血的利刃,是一把挫骨的长刀,让敌人胆寒,让漠北三十八部落惧怕,他一动而牵全身。
天道宗自有一番势力,与朝廷两不干涉,态度中立,以他的身份行动有限,里里外外被人监察着。
树大招风,他去天道宗是为求医问药,什么也不干,这话说出去别人信吗?
诸多身不由己。
他怕给宗门带来麻烦。叶秋垂目,眼睫微不可查颤了颤,道:“中了毒,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