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话犹如一滴石子激起千层浪,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土色衣裳汉子见自己成了众人中心,心满意足,志得意满,声音大了许多,又接着“正儿八经男女通吃”继续往下说去。
他似乎极钟爱“长平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都能把侯爷拉出来遛遛。
秦冉搁下碗筷,手杵着下巴,脾气极好听着,像听一出戏文似的,时不时点头应和几声。只觉得这汉子口才极好,添油加醋绉出的一番见闻,口里的“长平候”比他本人活的还精彩万分。
说者说得尽兴,听者听得开心。茶满了三盅,酒饮了一壶,那股热闹喜气洋洋的劲方才散了场。
流传在市井小巷的,多半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人们妄自揣测的臆想,没有确凿的事实,也不需要什么真凭实据,他们喜闻乐见,也不乏编撰些王侯将相的风流秘史,成为引人振奋的可喜的谈资。
秦冉镇守漠北,在黄沙漫天的苦寒之地一待就是七年,除了回京述职一趟,长平候府就他孤家寡人,无牵无挂,夜里一盏孤灯万分凄凉。
他回京养病,待在深宅大院不露面,是是非非,流言蜚语若非刻意传不到他耳中来。
传言归传言,听闻是听闻,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与听府里下人所言感觉又是不同。
难得听见自己的风流秘史……
秦冉把背靠上黄花梨木的雕花椅背,两手随性又自然地搁在两边薰花的梨木扶手,看起来就像茶足饭饱后的老太爷子,极为懒散没个正形。
消瘦不少的病体窝在轻轻摇晃的梨木椅中,像要慢慢往下陷,往下陷——
将他整个人囫囵吞下去。叶秋的眼从他有一搭没一搭敲击扶手的手移开去,落到久病后对秦冉来说宽大了些的青色外袍,露出一点素白的里衣领子,颈项的肌肤如衣领的色泽——苍白无力。
叶秋目光再移开去,往上,对上秦冉刚好抬起的眸子。比起外人,他更想知道秦冉自己的想法。
长平候风流事迹的余温缭绕不散,四方众多的食客粉墨登场又粉墨退场,留给秦冉本尊将流言蜚语收尾。
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