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血挂在他嘴角时他看到叶秋向他走来的身影,他两眼模糊便只看到一片叶秋的白影。叶秋拥他入怀,将一件外袍披盖在他身上又将他打横抱起来。
秦冉顺理成章阖眼昏迷,他嗅到熟悉的沉香气息就知道是叶秋。但他的嘴角仍然在淌血,一发不可收拾般地淌下来。
把叶秋的白衣都洇湿了。
那个守在秦冉附近等待时机的人终于站起来出了大堂,他认为秦冉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他已经知道他光有长平候的威名,实质上病弱得连剑也拿不起来,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让他见了阎王。
那人着一身黑衣蒙头盖面静静等待天黑。
夜色撩人。
黑衣人脚尖踩过客栈的屋檐,找到秦冉所在房间,里面的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他听到。
黑衣人听到有人怒道:“这玩意是人喝的吗?”
又有一人出声,不像刚刚那人声音清朗,这人音色低沉了些,约莫在胸中酝酿已久方才缓缓出口:“今日就这一小碗,喝完便没了。”
黑衣人听了暗暗发笑,这人劝人喝药跟哄小孩似的。他猜测声音清朗的便是长平候秦冉,哄人的约莫是秦冉的贴身侍卫李琳琅。
接着他又听到瓷器摔碎的声音,大概是长平候气得摔了药碗,又听李琳琅惊诧道:“叶公子——”
还有第三个人?
黑衣人琢磨了一会儿,应该是白日里带走长平候的白衣人。
屋里一片闹腾,黑衣人又听不清说了什么,实在忍不住好奇掀了屋顶的瓦片偷偷望去。
只揭开了指甲盖大小的缝。那一片瓦揭得极有水平,应该时常干这种蹲人屋顶偷窥的行当,瓦缝下面正是客栈床榻的位置,他此行的目标长平候歪斜着身子靠在白衣人肩头,清清浅浅咳嗽起来。
他看到长平候低头咳嗽的床边的一角,似乎有一小摊暗红色的血迹。
照这样一咳咳血的情况,用不着十天半个月长平候就把自己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