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不愈,坐起身都需要人扶持,更何况刚刚还咳过血,他怎么还有力气提剑!
明明身无外物、周围也无利器,他从哪里抽出的剑,床榻上吗?!!!
坐起身的秦冉在黑暗中缓缓垂下了拿剑的手,似乎一剑毫尽了全部的力气,后继无力,流云剑在他握不稳的手中轻轻颤抖起来。刺中黑衣人时他的手却很稳,又稳又准刺中腹部,然而还是偏了几寸。
黑衣人发现秦冉并没有起身追击,借着月光他看到长平候歪斜着的身子颇为怪异,拿剑的手搁在榻上似乎撑起全身的重量。
目光移到秦冉下半身双腿位置的黑衣人面色古怪走回来,左手捂着左侧腹部流血的伤口,右手毫不迟疑抬起剑。
想要再试一次。
他已经知道长平候为何不翻身下床。根本下不了床,他双腿废了。
屋内的动静着实太轻,轻得只是刺一剑又一剑的转瞬速度。秦冉只需大喊一声,就会惊动隔了一个屋子的浅睡李琳琅和叶秋亦或者未睡的客人跑过来探看,将这一场暗杀化为泡影。
“你走吧。”秦冉松了手让染血的流云剑落在床榻前的地上,就像把自己的生命交付出去一般,毫不设防。剑坠地的声响和长平候不轻不重的声音如同一道滚雷在黑衣人心头滚过。
额角渐渐冒冷汗的秦冉喘了口气,又没好气的补充了句:“一剑够了。”
从黑衣人第一次出剑的犹豫不决他便知道,面前的杀手有出剑的勇气,却没有出剑的决心。自己纵使出剑再快也是病患。
这人原是被逼无奈根本不想杀他。去而复返白白再受他一剑。蠢的,找死吗?
黑衣人感激地向他点点头,又意识到在黑暗中长平候看不清他的动作,于是出口道:“多谢。”
腹部的伤口瞧着骇人却未伤及要害,知他左右为难,拖着一身看似的重伤回去好交差。长平候留有分寸手下留情。
他把剑还入鞘中,走到床前两手按着两扇窗户迟迟不去,在秦冉耐心耗尽想跳起来踹他一脚中慢吞吞道:“侯爷不想知道是何人指使?”
“哦,何人指使?”
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