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后面下了桥,脚步落出去的时候,一道无形的结界将他挡在了外面。
这时候秦冉已经踏进去了,毫无阻碍。
河柏双手贴在结界上,能看到里面清晰的人物影像,甚至能够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他看到那个红衣媳妇面朝他做了个羞涩的鬼脸,然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河柏睁大眼睛,有什么从他身边擦过,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抽出了什么,再看时,便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河柏”从容的走了进去。
河柏惊恐道:“你——”
“嘘……”假“河柏”回过身来,食指贴在唇角,轻轻地道:“好好看着。”说完,同样回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柳树下正是李琳琅。
他的一只手插进泥地里,指缝里都是泥渍,泥渍混合着干涸的血迹,是他无意识抠挖泥地留下的,他的手背手臂上也有淤青,看样子像是自己掐的。
因为心上的疼痛太过难忍,才会有这样无意识自残的做法,在这一点上,他俩两个一脉相承。
水心剑就搁在李琳琅的怀里,静静地平躺着,没有出鞘,也没有沾染上任何污渍和灰尘,被保护得很好。
这把剑,是秦月白送给李琳琅的。
疼痛太过深入骨髓就有点麻木了,以至于秦冉唤了第二声的时候,他才有了一点反应,这反应开始是迟钝的,随着孙大娘一声声“阿玉”传进来,他才哑着声音问道:“阿玉是谁?”
秦冉本来是站着的,他并不想用这样居高临下的姿态对李琳琅,就一撩下摆蹲下来,然后眼前就是不足两寸水心剑。
剑未出鞘,李琳琅猛然站起身来,胸口剧烈起伏,道:“你不用这样,何德何能……我受不起……”
远处,背头媳妇哭着脸道:“大娘,你弄疼我了。”
红衣媳妇躲在背头媳妇身后,好心提醒道:“大娘,您快回家去吧。”
孙大娘泪眼婆娑,目光茫然朝四周看去,恍恍惚惚看着岸上还有几个人,就跌跌撞撞冲了上来,哭腔道:“我的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