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就好像对一个小家碧玉说,你还行吗,要不要我背你一样。
是以燕琛黑着一张脸。他刚刚跨出门又转回来,回到莲花座旁边站定。
叶秋的掌心火自然与一般火不同,所以并没有烧毁莲花座半点,只是原本容纳的那些尸骸已经尽数灰飞烟灭。
连带着化成黑雾的河伯、秦冉扔进去的二指骨钉。
烧的一干二净,也是怕再被有心人利用。
秦冉同样在红漆剥落的门口站定,等他。他听到燕琛一个人放缓了语调嘀嘀咕咕:
“压在底下这些年各位受苦了一路走好。”
他落了一身灰,却头一回没有嫌弃脏污,拿帕子擦拭。他是受过大苦大难的,曾经孤苦无依时四海为家,喝过最烈的酒,看过最美的夕阳。
然而午夜梦回,人的骨头叠在一起血泪横流的场景仍然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的父母无辜死在战场上,尸骨和大多数惨死的将士、百姓一样无处收殓。他最懂得尸骸无人超度、无坟可以凭吊的。
死人也是会怕寂寞呢。
秦冉伸出瘦长的指节沾了飘浮在半空中的烟灰,似乎是骨殖还是别的什么,合着小撮森森的白,就好像可以回顾一个人由生到死的一生。
他懒懒地垂眸看了手指一眼,那撮灰如同水汽一般蒸腾进了虚空中,眨眼而消。
忽地一阵天旋地动。
三人皆站立不稳,站在莲花台反应不过来的燕琛干脆直接扑地,来了个拜天地。
燕琛爬起来,好好酝酿的情感一时烟消云散,没好气道:“怎么一出未完又来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