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接过绿豆冰,三下五除二的地撕下包装袋,冒着寒气的冰棍往嘴里一送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他和小荨并排往前走,走出客运站,再走过一段老街。
小荨这时提议稍微绕一点走小路回去。
溪水波光粼粼,清澈见底的水面下有许多活泼的透明鱼虾。溪水右边是农人家的菜地,周围用篱笆围了起来防止被踩踏。
攀着篱笆,长满了茂盛的爬山虎,绿意滴翠。爬山虎下长着簇簇牵牛花,或是溪水的滋养,有或是爬山虎挡住了阳光,这些牵牛花的小小生命居然奇迹般地维持到了下午。
蓝色紫色的小花恬淡地等在那里,永远凝视着一个方向,永远在下午六点守望不会归来的旅人,杨青不知为何这样想。
小荨往前走了两步,她跃动的帽子像一片蓝色的云朵,她翩飞的裙角像振翅的蝴蝶。
她踩在溪水里露出的石头上去到对岸,裙角提起,脚踝在阳光下白得像质地细腻的陶瓷。她找到那丛牵牛花,蹲下,轻轻抚摸害羞的花瓣。
她似乎是说了什么话,但溪边风有些大,溪水将声音吞噬,杨青只捕捉到一些残响,他把手拢成喇叭围在唇边,大声道:“你在说什么?”
小荨学着他的动作,倾声回应。风仿佛和她作对,起得更大了些,把音符全吹得卷了边。她弯腰,小心地采了一小朵淡蓝色的和她的帽子颜色相近的牵牛花,捧在手里,踩过溪水,来到杨青对面。
杨青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她吸了口气,眼睛明亮地注视杨青,一字一句都说得分明:“殿下,我知道您去见了谁。或许您自己不清楚,但无论前世今生,您一见过他,就像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