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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瞪大了眼,想看清这位岑教授的庐山真面目,奈何我生来带有眼疾,五米之外人畜不分,只能勉强辨认出移动色块。

那位教授,是白的。

“同学们好,我是岑微澜,今天很荣幸由我来为大家讲解距今一千三百八十七年的王朝——雍朝。”

清亮嗓音响起,幻灯片结连闪过,幻彩的光打在我眼底,褪色成灰白结块。

古城,旧瓦,流民,硝烟。

那句雍朝如号令,卷着历史尘埃,千古旧梦的千军万马向我席卷而来。

用生命鸣叫的蝉,坏掉的空调机,不合时宜的我,来自千年前的亡魂,裹着糖衣的丑陋尸骨,在这个夏天揭开序幕。

天气很热,我冷得很。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打着摆子发问,“小唐啊,今年是几几年?”

问,今夕是何夕?

小唐不解的看向我,他凭记忆有了断定的回答,又不放心的取出手机查看,随后很认真的说:“今年是2014年。”

2014年,我周身冷意渐渐退散,良久恢复了挪动手指的力道,唐可心并未发现我的异样,他双手托腮聚精会神的听课。

我往前看,科技发展带来了便利技术。往后看课堂内男女皆有,不论富贵与贫瘠,哪怕是我也能冠冕堂皇的坐在大学课堂,时代的发展消除了阶级与偏见。往外看,奇形怪状的树枝肆意生长,叶片被烈日炙烤,边缘蜷曲。更远些,百姓富足安乐,再无战火纷飞,伏尸百万。

正如岑教授所说,已经过了一千三百八十七年,我定了定神,试想一个活人被人拉着去祭拜自己的坟墓就像冥界警局那部电影,又或者坐在茶楼听说书人说书,愕然发现说书人居然在说你本人的传记,便是这样离谱的剧情。

我带着荒诞的心情像在看一出闹剧,学着唐可心双手托腮,颇为好笑又有些期待的等着——最犀利的语言,最锋利的匕首。

“雍朝最后一位皇帝雍怀帝少年即位,本为经天纬地之才,匡时救世之器,奈何生不逢时,雍朝末年所由于政府暴吏苛政,倒行逆施,百姓与国家离心背德,家不成家,国不将国。内有虫豸之辈卖官鬻爵,外有各路起义军虎视眈眈。少帝青阳碧穷尽己思,无以救国,最终暴病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