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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吟吟地盯着庆丰瞧,看他绷不住的僵硬脸色,看他不自觉间泄露的吃人眼神。

挤进心间的热气被吹散,我心情大好,甩下他脚步轻快地往御书房去。

但靠刺痛别人得到的快感是把双刃剑,御书房檐角上挂着蒲苇,悉索送来苦香。

我动了动鼻尖,将苦香纳入肺腑,忍不住出神,阉人对养子尚有慈父心,青阳途却弃我如敝履,说不上是谁更可悲些。

庆丰很快追上来,他再次挂上假笑,卑躬屈膝地催促,“殿下快些进去罢,陛下该等急了。”

挺能忍,我瞥他一眼,提步走向御书房。

青阳途已经将左右侍候的宫人悉数屏退,他显然意识到接下来的谈话会发生对我们彼此来说都不算体面的轻快。

大打出手?

我按住铜环推开门,一道居高临下的视线投来。

只见书房最北端砌了两层高玉台,青阳途正站在上面。

“你在宫外可还好,你母妃呢?”面对多日未见的儿子,他连虚伪的假笑都欠奉,列行公事般的问道。

呵呵,多可笑。青阳途把这当什么,施舍吗?有地方要用到我,所以勉强关心我们母子,我在他眼里暂时从碍眼青瓦晋升成弹弓里的石子?

在来御书房的路上我想了两件事,一对一错。

青阳途找我并非为了亓官微。

青阳途确实弃我如敝履。

我被他虚伪的慈父面孔恶心到说不出话,一张嘴,喉咙里的酸水往上突,想吐。

青阳途看着我,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作罢。